谢危颤声道:“他家大姑娘什么时候走的?”
剑书想不起来,只说:“就隐约听人提了一句,是在二姑娘从乡下回来前走的。”
剑书见谢危感兴趣,努力回想,说:“我听住附近的人说过,大姑娘性情温柔乖巧,深得姜家夫妇的心。
她走了之后,姜夫人病了很久。姜大人不准任何人动她闺房的摆设。
每年季节新衣首饰,姜二姑娘有一套,里头也要摆一套。
有一回他家有户亲戚来访,那家女眷不识礼数,羡慕那房间摆设华丽,提出想住一晚。
奇怪的是,从没同她姐姐见过面的姜二姑娘当场就发作了,赶那家人去住客栈。
那家人愤愤不平,将姜府嫡庶互换的事传扬出去。讥讽二姑娘瞎操心。
明明她才是嫡女,去了乡下受苦多年,还为养在姜夫人名下的庶女叫屈。说她是为了讨好亲生母亲才装模做样。
这话传到二姑娘那,她直接抄棍子带一群丫鬟嬷嬷到客栈修理那家人。玫儿都去帮忙了。玫儿还咒骂了那家人好些天。
二姑娘扬言说:谁敢嚼她姐姐的舌根,她就揍谁。还说大姑娘是全天下最好的姐姐。
姜大人直接同那家人断绝来往,将那家赶出京城。不准他们再来。
大人,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吗?”
剑书见谢危如同听闻了噩耗般,面上血色全无,神情哀痛欲绝,身形摇晃。
接着,他就压着头,喊道:“我的头好疼,疼的快裂了。”
剑书赶紧将随身带的药给谢危服下,谁知谢危又道:“我的心也很疼,好疼啊。”
剑书又拿救心丸给谢危吃,他担忧道:“先生,不如我们先回去吧。今晚就不在姜府吃年夜饭了。”
谢危吃了药,深吸几口气,他咬牙道:“不,我不但要留下吃年夜饭。我还要天天来吃。
下午我同姜伯游下棋立个赌注,让他答应一个新年假期都留我住下。我得搞清楚,我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谢危躺下不到半炷香,就醒来了。他吃过药后的感觉好了许多。
他出门姜府的人都在休息,又不想留在房间,就自己到处闲逛。
经过藏书阁门口,他看了一会,忍不住走进去。
他不看书,直接找到后门,望着这门发呆。
正当他要拉开门一探究竟,身后有人唤他:“谢先生。”
谢危转过头,来人是姜雪宁。她梳着妇人的发髻,恭敬地同他行礼。
他回礼道:“宁二姑娘,好久不见。”
两人在凉亭坐着,相对无言。
姜雪蕙先开口道:“邀请函是我写的,我邀先生过来,是为了一桩困扰我的心事。”
谢危沉下心,打量着姜雪宁。他教过她大半年的课,明明交集不多,看着她却觉得很亲切,仿佛像看妹妹一般。
姜雪宁没有说自己的心事,却问:“我成亲的时候邀请了先生,您为何没来?”
她的语气平淡,谢危却听出了兴师问罪的意思。
是的,他们曾一同历险,互相扶持着逃出深山。这份情谊总比其他学生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