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开拔,慈州境内只留了一部分低阶校官维持当地局势。行营之内庄旭做主,但他到底是武官,并不多搭理陆德业郑奇文两人,只要注意别让人死在他手上就行。
陆德业郑奇文大约自觉有倚仗,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暂时没生出自杀保全“清名”的念头。
庄旭说陆德业“病”了,那就是病了。不信?有太医的诊断和药渣作证。
谁是我的敌人,谁是我的朋友?开口第一句就要分辨得明明白白。
眼前一群官员少说在官场上混过许多年,哪怕真与陆、郑二人有几分旧交,亦只能立刻撇清关系。
新任的汾州刺史纪建白客气道:“陆侍郎在此本该去拜会一番,但既身体不虞,便不打扰他养病了,还请庄校尉多劳心照料。”
陆德业位置紧要,在朝堂上也算有名有姓的官员。如今没名没分的陷在昌宁行营里没有一丝消息,或者只是他们的位置得不到消息。
人人都知道他坏了事,但朝廷没有明文处置,故还挂着吏部侍郎的衔。
所以纪建白等人尊重是尊重,但见就不见了。让庄旭“照料”能是什么好结果。
说到底他们一群人也是被官场欺负的“老实人”,好地方好官职够不上,才来补这个缺。
比杜乔等人好在,他们不是被哄骗来的,根基深些抗风险能力更强。
如今也就慈州刺史情况好些,辖区内的乱军都被扫平,只待正式上任。
另外两位刺史没那么好的运气,他们的辖区还在打仗,甚至能不能打下来正式上任还是未知数。
这么一想,吏部一直压着派官的请求也在情理之中。地盘尚未收复,官吏过来无事可干,且平添危险。
庄旭咬牙回应道:“同朝为官,自该照料。”
虚情假意大家都清楚,抛弃种种外在条件,庄旭和陆德文的官阶但着实差得有点大,再加上文武之别,八竿子打不着,哪来的照料。
庄旭哪来那么大口气,敢放言去照料一个六部侍郎?但现在不是特殊情况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纪建白:“庄校尉,不知我等何时可去拜会世子?”
庄旭:“三日后会有一批粮草运送去前线,诸位大人可与之同行。”
以这些人快马赶赴行营的劲头,再加上两卫军队对已经攻占地区的巩固。
哪怕放他们往前线跑一趟可能都不会出事,但若是运气不佳,一出事就是大事。
所以庄旭一方面派人给吴越送信,一方面把这群官员塞到粮草队伍里,安安全全的送到吴越跟前去。
想打劫两卫的辎重队伍,那是熊心豹子胆。
纪建白果断借坡下驴,“那我等三日后再来行营。”
他们不愿意住在这儿,规矩大忌讳多,不如转回昌宁县城。
庄旭无需多客套,“下官稍后派人护送诸位大人回驿站。”
“点到”的意义不在于来做了什么,而在于我来了,表达臣服。
一行人只来行营打个转便离开,陈镇混在人群之中并不突出,眼神收敛的观察着营地的布置,一座标准的战时行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