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法音果决道:“自今日起,我不出卧房。”做戏便做得像些,连儿女这几日都暂停读书留在家中。
林婉婉:“伯母,暂且不用到这一步,白二、无咎已经派人去了,过两日就有回音。”到时随机应变。
张法音右手悄然捏着裙角,镇定道:“幼娘师父、二郎,到底怎么回事?”
柳恪:“我们打听到,与长林同行的几个京官,官缺被人顶了。”
张法音:“那他们人呢?”是死是活。
柳恪摇头,“不知。”
张法音寄希望于长子能重振门楣,甚至让杜家更上一层楼,但关键时候慈母心占上风,“活着就好。”这官做不做都行。
杜谦:“大哥安危最重要,大不了我们回老家去。”
林婉婉安慰道:“只是有个预备,事情并没有那么坏。无咎已经派人去了,说不定就是转机。”几日时间,足够打听出卫巨山字帖的价值。
张发音欠身道:“是我家欠他人情。”知道孙无咎其人,但他与杜乔的交情到底差一层。
杜若昭联想到数日前,孙无咎柳恪等人在济生堂会面,恐怕就是为了大哥的事。几日时间,事态向更不妙的方向滑落。
林婉婉柳恪一通劝导,张法音独自回到卧房做好装病的前置准备工作,但杜谦杜若昭兄妹俩如常出去上学。
柳家主宅加上东西两座偏院心急如焚等待远方的消息。
旁人眼中的高枝入不了白家的眼,但骆闻不是无名无姓之辈。
白湛亲自给白隽泡一壶茶奉上,殷勤道:“父亲,骆尚书为何致仕?”
白隽抬手阻止道:“大晚上喝茶,莫不是不想为父入睡。”
白湛笑道:“非是茶叶,是在林娘子那儿配的药茶。”
白隽:“甜的?”
白湛:“不苦。”
白隽板着张脸,“为父不需要。”果然沾了个药字别指望太多。
白湛:“父亲,养身健体的。”
白湛比旁人更希望白隽身强体健,除了孺慕之情,也因为自成家立业后愈发明白,虽说长兄如父,但兄长和父亲到底不一样,譬如伸手向兄长要钱花销会害臊。
白隽捂着胸口装作难受道:“为父苦捱到今日,全是为了你们兄弟姐妹几个。”
白湛能仗着年轻,时不时出去偷吃两顿,白隽这个岁数是真不敢。他幼时见过生父疾病发作的模样,莫说万千权势,到头来活的连条狗都不如,健康不在,尊严也没有。
白湛将药茶放在一旁,客串贴心小棉袄帮忙顺气,“儿子知道父亲一片慈心,”话音一转,“父亲还没说,骆尚书为何要递辞呈呢?”
白隽早知道这件小棉袄透风,不卖关子。“吏部的烂摊子他摆不平,现在致仕还能不加引咎二字。”
吏部礼部清贵,派系也最复杂。骆闻手腕不够,不能统合吏部成为真正的第一部。
白湛抛砖引玉,“骆尚书在吏部熬了许久,这个节骨眼上致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