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过三,前科累累,刘耿文无需留情。挥挥手,命令道:“送北边去。”
押送的军士齐声回答:“是。”
未知的前方,俘虏心中忐忑不安,预感并非好事。挣扎着想摆脱束缚,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
刘耿文心头揪得慌,明明主持了公道,为何还是难受。喉咙一紧,“阿婆,你跟去前头吧。”看看你仇人的下场。
老妇人茫然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是机械地听从指示。
有了第一个人的带头,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利多了。尤其是当好事者顺着前路跑到底,发现是一座刚布置起来的简易刑场。
来真的了!
百姓们纷纷涌向道路两旁,瞪大眼睛寻找自己的仇人。
道旁热闹更甚,不得不投入更多的人力维持秩序。
段晓棠骑马而来,道路两旁再次发生纷争。一位老翁被军士拦住,右手使劲往前指,高声喊道:“他抢了我的羊。”
仅靠刘耿文一人在此应付显然不够,薛留站出来帮忙。手持单子,字迹张牙舞爪,但不耽搁认字。并无多少恶行,勉强算个清白人。
薛留大声问道:“他在何时何地抢了你的羊?”
老翁义正严词地回答:“去年腊月,城西槐树村,他抢了我的羊!”
薛留质问道:“老翁的羊是你抢的吗?”
抢羊贼低头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他原本打算偷羊,结果被发现,只能明抢了。
薛留继续追问:“羊呢?”
抢羊贼回答:“吃了!”
老翁早已料到这样的结果,拍着大腿说:“他还伙同人抢了里长家的牛!”
薛留再次追问:“牛呢?”
抢羊贼晋升为抢牛贼,“牛不听话,被他们砍了几刀,养不好就吃了!”
在这个时代,高门大户都只能偷偷吃牛,普通人家更是把耕牛当成命根子。
案值达到一定金额,薛留不多废话,“送去劳改营。”本来离自由只差一步而已。
段晓棠看了一眼这个新晋的“偷牛贼”,十三四岁的模样,还是一个孩子啊!
随即收回目光,奔赴独属于她的战场。
简易的刑场不过是市场旁的一片空地,内层是维持秩序的士兵,而外层则是围观的百姓和观刑的俘虏们。
段晓棠独自坐在高台上,目光如炬,凝视着每一个因她而走向死亡的人的面孔。
自座椅上起身,高声道:“吾为右武卫宁远将军段晓棠,今日尔等凌虐百姓,罪不容赦。”
“本将念尔等曾为人子,亦曾受父母养育之恩,今日虽将伏法,仍愿以忠言相告。人生在世,应行善积德,方能得享天年。尔等今日所犯之罪,皆因背弃道义,无视法纪,实乃自作孽,不可活。”
“尔等当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今日之刑,实乃尔等自身行为所致。本将奉劝尔等,在此最后时刻,当诚心悔过,向天地、父母、受害者忏悔,求得宽恕。”
“愿尔等来生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望尔等好自为之,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