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晓棠的“毛病”朋友圈子里人尽皆知,李君璞生怕她新年头一天朝会迟到,半夜就来敲门。
称不上打扰,正常朝会,也到快出发的时候了。
孟二良连忙将人请进来。
李君璞:“你们郎君起来没?”
孟二良:“守岁呢,没睡。”
麻将声就在耳边,李君璞与其相信段晓棠是守岁,不如信她们昨晚打了一晚上麻将。
进了正屋,段晓棠已经穿戴整齐,她又不是真的傻,平时踩点和开大会能一样吗?
新年第一天,可不想被树立成反面典型,讨个坏彩头。
以前的惯例,李君璞新年不参加朝会,因为他要坐镇一线。但去年调入京兆府,加之马上外放,没人会不长眼到,再让他值班,主打一个好聚好散。
李君璞先开口,“愿新春以后,吉吉利利,百事都如意。”
段晓棠脱口而出,“恭喜发财!”
说完两个人都笑起来,各自升职后,却是第一次面对面,见对方穿官服的模样,一浅绯一浅绿。
林婉婉坐在炕上挥手,“李二哥,新年好!”
李君璞笑道:“愿诸位娘子,春祺夏安,秋绥冬宁。”
“走吧!”
两人并肩往外走,天上只星子两三点,背后还能听到林婉婉的呼声,“哎呦,腿麻了!”
再汇合李君璠和杜乔,段晓棠把除了恭喜发财外的吉祥话都说了一遍。
顺道偷师几句,待会和同僚道贺。
一行人点着火把灯笼一路出坊门,融入进朱雀大街上浩浩荡荡队伍。
黑夜的幕布下,寒风凛冽,哪怕里头穿了棉衣,还是觉得刺骨的冷气透过衣裳,侵袭骨头。
周边火把灯笼光影阑珊,根本辨不清谁是谁,只隐约看见,都是一副庄重而沉静的表情。
天光大亮,杜乔和李家兄弟都回来了,唯独往年第一个到家的段晓棠还没回来。
林婉婉:“怎么回事,河间王拖堂?”
却是林婉婉想差了,拖堂的不是吴岭而是吴越。
以段晓棠的浅薄的经验,南衙只有吴岭一个人有发表指导意见的资格,往下各位大将军,要勉励训话,回各自大营去。
今年吴岭说完话后,偏偏坐在侧位上的,穿紫色团花绫罗,腰系玉带钩的吴越接着发言,语气局里局气,平白老了二十岁。
南衙其他头面人物,神情一如寻常沉静。
吴越没说多久,但段晓棠就是感觉度日如年。
好不容易熬到散会,隐约见右武卫的同僚有兴奋之色。
段晓棠找到消息发散器,“怎么回事?”
范成明特意附到段晓棠耳边,“新年宴会上,陛下格外夸赞七郎,忠心勤勉,堪称宗室表率。”
范成明的官职,混不到这个宴会上,但谁叫范成达够格呢。
段晓棠挑眉,“稳了?”
范成明确定道:“稳了!”
南衙的格局不会有大变动,除了个别,大部分人都平安落地,他们的富贵和军功,少说能延续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