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家事之余,织毛衣赚些工钱,和往日闲时刺绣缝补没多大差别,要求还没那么高,是少有专属于女人的“正当事业”。
祝明月并不在乎织毛衣的是男是女,兼职毛衣工将毛线领回去,是本人还是家里人打都不成问题,她只要毛衣。
林婉婉:“我这次只带回二十多人。”不知道能不能补足祝明月的用人缺口。
祝明月嘲讽道:“二十多个,关中土匪比较讲武德?”
林婉婉缓缓摇头,将大部分女子的打算说出。时人重乡土,在她们眼中,陌生的长安让人缺乏勇气。
祝明月:“没事,晓棠才走了多少地方。”若真有人在家乡过不下去,恒荣祥总能塞下人。
曾秋娘带着人去洗澡换衣裳,然后去食堂吃饭。
因为东家的关系,恒荣祥和春风得意楼一个待遇,一月一结账。吃的最多的是就是各种豆花、豆渣饼、炖豆腐。
对这群远道而来的女人而言,豆腐已经是极好的吃食。看样子,还是寻常吃的。
待吃过饭,徐达胜带着人来到草棚搭成的食堂里。“我姓徐,是这里的掌柜,统管作坊上下大小事务。后面几位是作坊的管事,待会给你们分配活计。”
这群人的来历徐达胜是知晓的,东家发善心他不忌讳,但终归男女有别。
徐达胜:“何娘子,你来说。”
何春梅上前一步,“我姓何,是作坊管事。你们中有读书识字的吗?”
一片沉默。
何春梅:“会刺绣裁衣的,站到我身后来。”
一个女人可怜道:“何管事,我以前会,但现在手已经糙了。”一副不知该如何选择的纠结模样。
何春梅安抚道:“没关系,站过来吧。”
八九个人站过去。
曾秋娘:“懂纺织的站我身后来。”又是八九个人。
余下几人顿时不知所措,她们什么都不会。
曾秋娘:“你们也跟着我。”趁着水还不太冷,将更多的羊毛洗出来。
生产端三个管事中王还没有出面,一来有些染方需要保密,这群女工初来乍到不知品性。二来她们的经历,还是暂时跟着女管事为好。
曾秋娘带着人到最后一进院子,“我们这叫恒荣祥,是间毛线作坊,主要是将羊毛纺成线制成衣裳。”
其他人不知道到羊毛线羊毛衣是何物,但只能静静听着。
“我们这一个环节就是将羊毛清洗晾晒纺成线,活重繁复。”曾秋娘同时讲清楚待遇,“你们每个月是二百文,吃住都在作坊里,要扣八十文的食宿费用,拿到手的只有一百二十文。做的好另有奖金。”
女人怯怯道:“我们也能拿工钱?”原以为林婉婉能给她们一个包吃住的活计就是顶好的。
曾秋娘:“都有的。”她和染色的几个工人都是奴籍,一样拿了工钱。
祝明月允许他们存钱赎身,赎身后换签契约,一样可以在作坊工作。
天底下竟有这样的好事,若真能说到做到,可就是掉进福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