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绣娘不是圣人,钱帛动人心。一贯钱要年景好加上运气好时才能赚到。何况祝明月还能多给女儿两百文。
除了绣坊,少有会雇佣女人的地方。但合作过几次,何绣娘知道祝明月有家作坊,里头雇佣不少女工。
何绣娘心动了,“祝娘子,打算绣什么花样?”
祝明月将四种规格不同的棒针放到桌子上,另加一团刚从纺车上取下的原色毛线。
“这是羊毛线,你的任务是用棒针将它织成一块布。”
何绣娘:“不用织机?”
祝明月举起一根棒针,微微点头,“对,不用织机用棒针。运用编织勾线的手艺,最后将它变成一件衣裳。”
陌生的工具让何绣娘有些疑虑,但熟悉的编织勾线又让她隐约生出一股信心。“我只能试试。”
祝明月注下一剂强心针,“开发出一种新针法,二百文;手套帽子等配件,五百文;一件新样式的成衣,八百文。”
何绣娘眼神炙热的看着棒针和羊毛线,觉得自己一定能行。这就是未来两个月母女三人吃饭的家伙。
自从手头宽裕之后,祝明月做事从容许多。曾秋娘觉得自己无用,哪知道她帮祝明月省掉了羊毛清洗晾晒梳理乃至纺线中间诸多的反复试验。
若是再有钱一些,别说何绣娘母女三人,祝明月能拉几十上百个专业绣娘组一个训练营。
拿钱在一周内砸出一件毛衣来。
“不过这牵涉机密,我们需要签一份契约。”祝明月将预先拟定的契书推到何绣娘面前,“何娘子识字吗?若是不认识,可以找坊间代写信件的书生或者牙人看看。”
“略识得几个。”总有人附庸风雅,喜欢在手帕荷包上绣上一些诗文。何绣娘因缘际会认得一些字,确认这是一份雇佣契约而非卖身契,只是格外注重保密条款,果断落下自己的名字。
祝明月第一次知道何绣娘的本名,何春梅。
将棒针和毛线推到何春梅面前,“何娘子,现在它们归你了。”
何娘子略显迟疑,“我女儿……”
祝明月没打听过何春梅的家庭情况,但一个绣娘在外做工,都要千方百计将年幼的女儿带出来,绝非锻炼技艺那么简单。
显然女儿留在家里,并不能让一个母亲安心。
“回家把两个小丫头带来吧,刚好吃中饭。今天我们先熟悉熟悉情况,明天正式上工。”
何春梅明白祝明月不在乎一餐饭食,是特意照顾自己,感激不尽,“我马上回来。”
林婉婉回家捏着新鲜出炉的羊毛线,几根棒针各有各的想法,一副不受调教的模样。
成事不足,林婉婉果断放弃,指望其他人,“祝总,你以前就没给人织过围巾?”
祝明月面色一顿,放下毛线团,眼神锐利地望着林婉婉,质问道:“我像做无聊事的人?”
林婉婉吐槽,“你刚刚的表情,不像想起前任,像想起前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