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清晰度无法保证,明明每天都有六七小时的睡眠,还有黑眼圈么?
偶有食客过来品诗,旁边一位宝蓝袍子的郎君忽然开口,“你能看懂么?”
“你和我说话?”段晓棠左看右看墙边只有二人,“老实说看不懂,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字都认得却实在感受不到其中真意,憋着劲也做不出的阅读理解。
略通文采却学的不深,年轻的郎君寻根究底,“你是春风得意楼的人?”
他在楼上看见段晓棠不是任何一张桌子或者雅间站出来的,是直接从后头出现的,刚刚站在一起的两位女郎也一样。显然在酒楼中行动自由不受限制。
加之看段晓棠衣料不上不下,猜测她在这里的身份是什么,东家、掌柜、还是护卫?
“我是厨子,”段晓棠仔细打量跟前这人,相貌清秀,只嘴唇略有些薄,“欢迎光临,客人,饭菜味道如何?”表情语气无一不是场面上的客套。
“厨子?”舌头险些打结。这个答案显然出乎蓝袍郎君的设想,但两人离得近,确实能闻到段晓棠身上的烟火气息。“以你的身手不该做一个厨子!”
“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段晓棠眼神转为警觉,“郎君,怎么知道我身手如何?”会武这件事眼前之人不应该知道。况且看他的外形姿态都不是浸淫武道之人,不可能照面看穿他人的底细。
“胜业坊、惊马,”蓝袍郎君提示关键信息,“你救了我。”当时风吹开帷帽纱帘,他的确看到段晓棠的脸。
听闻这段前情,段晓棠放下戒备,“不是什么大事,不用放在心上。”隐约想起当时马上年轻人似乎也穿的蓝衣。
蓝袍郎君拱手,“在下姓乌名友,家中行七。你救我性命,合该报答才是。”
段晓棠挺想问问乌友家中是不是有个兄弟叫子虚,“乌七郎,施恩不图报,方才不叫人为难。”她受不了被救助人找上门来的煽情场面。
乌友想到那天救人后离开,世有千般人,或许她就是如此呢。“不知该如何称呼?”
“段晓棠。”
乌友没没想到轻易问出来,瞧见她身上的男装,斟酌一番,“段郎君。”
段晓棠不欲多客套,“那你吃好喝好,我先去后头忙了。”走出两步恍然想起那天穿的女装出门。
倒退回来,和乌友面对面,脸上强挤出一个笑容。“乌公子,能麻烦你一件事么?”
乌友:“不必说麻烦。”
“我那天和姐妹打赌输了,易装出门。”段晓棠组织语言,“这件事请你千万不要告诉其他人,不然我会很丢脸。”
乌友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看模样像是信了。一个男人被强打扮成女人推出门,的确有些丢脸。“我会烂在肚子里,对外不提一字。”
段晓棠微微提起嘴角,“多谢。”逃跑似的奔回后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