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然深思熟虑道:“陈尚书刚结束外放回京,多年未曾和河间王府打过交道。”
“范阳郡王与老王爷,交情平平。”
吴岭掌兵权,又怎会再和宗室来往频繁,淡如水就是他和一帮亲戚的真实状态。
底下的小官员自然不纳入考虑之中,吴岭结仇也不会结到四品以下的官员身上,他们顶多在高层争锋中被扫到台风尾。
祝明月告知最新的消息,“刑部接手了黄家失火案。”
长安每个月都有几桩房屋失火的事件发生,尤其是冬季各处生火取暖的时候更是频繁。黄家意外失火夹杂其中,原本算不得什么大火。
京兆府连查了几日,一无所获,正要以意外失火结案时,黄思淼卷入了并州的刺杀王驾案。
背后显然没那么简单,京兆府兜不住了,只能由三司接手。
如此一来,恐怕又有京兆尹或者京兆少尹为此赔上仕途。
祝明月面露踌躇之色,声音里带着一丝忧虑与不安,“我总觉得这案子没那么简单。”
要么他们陷在迷雾之中,要么白旻没有说出全部实情。
白秀然打听道:“晓棠有信回来吗?”
祝明月摇了摇头,段晓棠再是蹭河间王府的传信渠道,也赶不上吴越这趟保命的班车。
薛恒出现在火场周围,就是去试探深浅的。
白秀然面露为难之色,“大哥说,框架已定,细则留待日后再慢慢讨论。”
祝明月点点头,“我明白。”
白秀然生怕祝明月误会白家生了侵吞之意,连忙解释道:“大哥说,并州这会不太平,分号能否顺利落成需再等一等。”
祝明月眉头微皱,“你不觉得这句话很奇怪吗?”
白秀然默默地叹一口气,“我知道,只是大哥不愿细说。”
白家先前顶着征突厥的压力,都要在并州开羊毛作坊,那可是双方投入至少十余万兵力的大战。
如此这般都不愿意放手,怎么又说不太平了。
若非外敌,就是可能有内乱了!并州如今夹杂两股势力,南衙领头的吴越偏偏被刺杀了。
如今只能庆幸,被抛出来的是长安礼部官员,换做并州大营的将官,恐怕双方立刻就要火拼了。
祝明月拿着一张名单,四处打听,得到的答案与白秀然如出一辙。
人背后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因为大吴的中上层,本就是一个巨大的亲戚圈子。
尤其是宗正寺的官员,背后少说有一位皇子、亲王,最次也得是宗室国公。
寻常官员,哪怕位列宰执也不会冲吴越下手,因为就算吴越垮台,他手中的权力也不会落到这些人手里。
真正可能在其中获利的是皇亲国戚,想必近日皇宫深处的那位,夜晚又开始辗转难眠了吧!
祝明月反倒能轻松一些,天塌下来自有高个的顶着。只要不是覆巢之祸,左右现在和她没关系。
祝明月又等了一日,终于等来段晓棠的信件。
陈娘子按照事先的吩咐,直接送到万福鸿来。并说道:“方才王府嬷嬷来家里,道是杜妃娘娘想为王爷念经祈福,明日邀请娘子赴王府一会。”
祝明月颔首应允:“他们出征在外,祈福自是应当,你稍后去回话,说我明日定当前往。”
再问道:“除了我,还有谁?”
陈娘子答道:“那位嬷嬷说了,还有范二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