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德:“黄主事,现在留你一条命,全因王爷寻凶心切。”
“但你咬出杨胤,实在让我难做。有恩?没落士族出身,杨胤主持礼部时,你做脚下泥,他都觉得脏污。”
杀人诛心,苏文德的侮辱实在太过。
黄思淼猛地抬起头,嘴巴张开未曾出言时,忽然听见一阵惊雷声,动作忽的一窒。
苏文德似无所觉,讥讽道:“看来你也清楚这件事啊!”
“杨胤如今只剩一个脑袋,还能怎么罚呢!”
身体微微前倾,蛊惑道:“我需要交差,你呢另想一人,往后让王爷和他们撕扯。”
“难道这不是你这等不得志被轻辱之人,最愿意看到的吗?”
“如此一来,你我都省事。”
黄思淼察觉到苏文德的不在意,陡然生出一股危机感,能求生谁愿意求死。
反口问道:“你便是如此经营大理寺?”
苏文德微微翘起唇角,“修明便是太迂了,非要追求真相,真相有那么重要么?”
“贵人们要什么,我们给他什么不就是了。”
“你的口供,并不重要。”
雷声适时响起,苏文德转头望向郁修明,问道:“本官说的是也不是?”
郁修明是个合格的捧哏,“大人教训得是。”
黄思淼在铁链中挣扎的动作一顿,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其他人听不见这雷声。
因为常人听见雷声时,会不由自主停住动作言语。
三司之人明明在做欺天之事,他们不惧天威吗?
所以这雷是冲着自己来的?听着越来越近了。
黄思淼顿时面色苍白冷汗连连。
苏文德拱火,“你若愿意配合,本官可以保证你的家人生前死后不遭侮辱,让他们痛痛快快的死。”
讽刺道:“黄氏九族赴死,幕后之人依旧富贵双全,真是不值啊。”
太岁头上动土,“以小王爷的做派,别说让黄氏翻身,恐怕连漏网之鱼都不会有。”
众所周知,吴越心眼小,最擅长迁怒。
郁修明插话道:“你只有一个儿子,可离京那日,他却没有出现,据说偶感风寒了。”
这是从其他礼部官吏口中的得来的情报。
最大可能是幕后黑手抓了黄家的独子,用他的安危威胁黄思淼做事。
从各方综合来看,黄思淼是个心怀怨愤的“老实人”,攀附技能不足,和长安的高门并无深厚联系。
敢暗算吴越的人,绝非默默无名的小人物。
苏文德再进一步,“似你凡土脚下泥,哪知道贵人的做派。本官大慈大悲地告诉你,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只怕你前脚离开长安,独子后脚就殒命了。黄泉路上,你们父子二人,谁先谁后?”
黄思淼浑身一激灵,一直以来的支柱陡然倒塌,“不可能,不可能,我明明收到……”
苏文德自动补全,“收到他的平安信,这不是什么难事。”
“比如提前让他写一封,亦或模仿笔迹。你见到他本人了吗?”
“你们父子恐怕只能梦里相见了吧!”
雷声轰的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