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吴岭处事时,也是让王家自行处置。
冯睿晋退一步,“钱财上事可以让一让,其他的免谈。”
冯睿达点头,“这样就行了。”
府衙内南衙一众正在商量另一件大事。
吴越沉声问道:“并州大营的弊病该如何解决?”
一句话将众人问哑巴了,这件事上每个人都能提出百八十条建议。
但终归是治标不治本。
段晓棠思考片刻,慎重道:“军队不能经商。”
范成达面露疑惑道:“这是何意?”
段晓棠解释道:“朝廷全盘负责并州大营的所费所需,不再让他们自筹粮饷。”
补充一句,“不过目前做不到这一点。”客观条件限制。
朝廷养南北衙的军队已经很是吃力。
杜松理不出其中的逻辑,“说说你的理由。”
段晓棠先挂免责牌,“我和地方大营的人接触不多,都是道听途说来的。”
范成明:“你就说吧,这儿都是自己人。”
段晓棠道:“大营防线绵长,所费颇糜,大致是朝廷和地方五五开。”
“为了让地方出这五成军费,势必要让渡某些条件和权力。”
“拿最简单的来举例,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突厥吃突厥。”
“并州所在的山西之地,比不得关中、河洛的膏腴沃土,种地没多大指望。”
“好在他们有一个纠缠千百年的老朋友——草原上的牧民。”
“朝廷严令不得与突厥交市,但对并州大营的人而言,只要不售卖武器和汉人,其他的都可以拿来做交易。”
“走私仿佛吃饭喝水一般简单,好处是保持和草原的联系,坏处是底线一破再破,一跌再跌。最后分不清是在赚钱养兵,还是通敌卖国。”
大军头的公账私账,早就分不开了。谁能说清楚有多少用在军士身上,多少又落进个人腰包里。
段晓棠继续道:“南衙由朝廷供养,哪怕临时调来戍边,中间人介绍,草原上一匹丝绸是中原的十倍,大将军会做吗?”
范成达和杜松坚定立场,“不会。”
南衙军队粮饷由朝廷拨付,但也就是饿不死冻不死的水平,想要日子过得富裕些,还是得靠缴获和赏赐。
和边军来钱的路子大不一样。
似庄旭那般,压根不叫做生意,人家是处置战利品。
段晓棠歪着头道:“我觉得怎么也要纠结三天。”
换并州人来,利润大风险低的生意,谁不干谁是傻子。
吴越总结道:“关键还是在钱财粮饷上。”
段晓棠玩笑道:“右武卫上到大将军,下到小兵,谁敢得罪庄三!”
范成明不服气小狐狗比他这个将军还有排面,不甘道:“钱又不是他赚来的。”
分明是我范二将军英勇奋战,四处坑蒙拐骗贪污受贿得来的。
段晓棠轻笑道:“但他能决定你下顿吃干的还是稀的。”
惹不起,真的惹不起。
范成明另辟蹊径道:“我跟周营长熟。”
段晓棠耸一耸肩道:“周营长也是问庄三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