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成明不屑道:“嘁!你信不信贬官的任命一下,就有长安的黑道义士去陈仓人扎堆的地方,摆摊卖炊饼。”
买凶杀人若太超纲,那血亲复仇呢。
范成明:“你怕是不知道,荣国公年轻时,便手刃过他的杀亲仇人。”
都不用一命抵一命,找个地方避两年风头,改头换面,族谱还能单开一页。
孙文宴功成名就,那是顶格的佳话。
殷博瀚自身实力不济,关键还没人愿意保他。
被整个地域一起仇视的事,以前也不多见。
陈仓父老披麻戴孝告御状,更是加深了这种地域向心力、凝聚感。
哪怕明知殷博瀚的下场不会好,但段晓棠仍觉得心堵。
为何要曲笔,为何不能明正典刑。
半空中响起雷声,紧跟着瓢泼大雨倾泄而下。
雷声驱散心底些许阴霾,段晓棠这会只想给殷博瀚身上,插上一根避雷针。
也不知劈殷博瀚的雷,在不在路上。
范成明双手举起,将耳朵遮上。
段晓棠:“你怕打雷?”
范成明遮耳只起到装饰作用,话语听得清清楚楚,“倒不是怕,就是听得心惊肉跳。”
段晓棠:“难道不是心怀激荡?”
吴越低声道:“不是。”
段晓棠批发一点不要钱的安慰,“你俩以后少发点誓就行。”
范成明:“和发誓有什么关系?”
段晓棠:“若违此誓,五雷轰顶啊!”
范成明:“我不发誓。”
他瞎话多,但从来没有认认真真说过“发誓”两个字,程序不成立。
范成明放下手,和吴越一起端坐。
他俩都不发誓,问心无愧。
雷声一阵接一阵。
段晓棠:“哪个男人又在发誓?”
范成明认真道:“像是从西南方向传来的,平康坊那面。”
男欢女爱,头脑一热,发个誓应应景挨挨劈,说得过去。
雷声稍歇,范成明跑到廊下,接屋檐流下的雨水玩。
段晓棠和吴越坐在屋内,透过门窗向外看。
她在看雨,他没看雨。
好在这场雨没成气候,下午时便停下。
庄旭连忙召集人手,清理积水,查看器械,清点有无因为淋雨受寒的军士。
全永思忙完一通,叫上相娑罗,“一块走。”
他俩一块,就是去相家了。
两人骑马离营,黄土道碾压得硬实,虽有些泥泞,但不至于湿滑难行。
相娑罗想不通,今天众将让自己去帅帐讲经,所为何事。
全永思看出他的好奇,说道:“到家里,一块说。”不想费两遍口水。
熟悉的相家大门近在眼前,全永思内心感慨,这几天上门的次数,快赶上以前一年了。
相僧达尚未归家,郎舅俩先去相娑罗院中暂坐。
全永思给小舅子找事做,“先把那些超度、导人向善的经文,都找出来,单独放。”
他分不明白,相娑罗清楚就行。
相娑罗不多问,安静地整理经书。
等相僧达回来,三人移步书房。
全永思开门见山,“九郎性子沉稳,营中诸将极为欣赏,想托付他一项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