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航行靠的就是个稳健,兰氏在永宁盘亘已久,麾下的船长水手一水儿的高手,行船十分的稳。
再加上此时海上风平浪静,谢风月行走甲板上如履平地,她对于出海一事心中倒是无甚在意。
倒是向来稳重的花蕊,脸上的雀跃藏都藏不住,她小心翼翼的拿着水袋问道:“女郎,可要饮些水?”
谢风月摇了摇头转而问道:“游珩在干嘛?”
“郎君好像在看书。”
谢风月蹙眉:“他不是吵着闹着要来吗,如今来了不看他期望已久的大海,反而在看书?”
谢风月说完后,又觉得不对,这话她问花蕊问了等于没问。
她笑了笑:“算了,别管他了,你自己去玩吧,就是别靠栏板太近了,若是有大浪容易摔下去。”
花蕊笑眯了眼:“女郎若是有事记得喊我,我就在那边上玩。”
她边说边指了指右侧方的甲板,谢风月作为主子在这方的甲板之上,那府兵丫头们自然会寻另外一处玩。
花蕊一走,苗伟就出现在谢风月身旁。
兰家对要出海一事并未做掩饰,永宁的能出海的人就那么多,一个个的关系网交错复杂,许是苗伟从哪儿听来了这消息,连夜就来寻谢风月了。
他倒也是乖觉,对出海一事只字不提,就是旁敲侧击的说自己虽是断了一臂,但对于海图一事上研究颇深。
这简直就是说到了谢风月的心坎上,聘一个也用不着多少钱,她干脆就邀了苗伟一同前往。
这苗伟也是个顺杆子就往上爬的人,他一听贵人同意了,忙不迭就赶紧介绍了他的老伙计蔡宏海,苗伟手伤了以后就没有作为水手出海了,辗转成了船上的观风者,蔡宏海则是船上的舵手。
他絮絮叨叨谈了一堆两人是如何配合默契在海上避过一个又一个浪头的。
谢风月听的兴致盎然,想着她的人对于出海一事上一窍不通,确实需要几个熟悉这一行当的人随行,干脆就让苗伟将他的老伙计们凑齐。
就是这一出,谢风月才知晓永宁的人的生活不易。
她之前随手给苗伟打赏的五两银子竟然就能成一个海员的安葬费,平常赶一趟货船他们一行人分下来,大抵到手不过一二两银子,也难怪这苗伟会壮着胆子前来毛遂自荐了。
苗伟袖管子迎风乱舞,他一副想开口又不敢开口的模样,看得谢风月有些好奇。
“有何事你只管说。”谢风月道。
苗伟犹豫再三,一咬牙一跺脚开口:“郡主娘娘,小的大胆想替兄弟们问问...问郡主娘娘可否要组建船队,若是娘娘要组建船队,咱们兄弟几个家里还有些小子。”
苗伟越说越是难为情,他这不过才与贵人打过一两次交道,谈情分实在也是算不上,只是碍于兄弟们的生计,这才硬着头皮来问的。
谢风月倒是看出了他的为难,于是眼神示意他继续。
苗伟这才鼓起勇气:“那些小子从小就跟着上船,虽比不上兰家的老船头,但实实在在都是些好手,若是郡主娘娘有意,这次回去后,我们可以签下身契的。”
谢风月这还是第一次见着上赶着卖身的人,她不禁有些好奇,还不等她问出口,苗伟就倒豆子一般的说了。
“永宁几大家族一直都在收编散户,我们兄弟几个实在不愿意没入奴籍,工钱一事上郡主娘娘看着给就行,只求郡主娘娘让我们保持匠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