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这么一提醒,谢风月也觉得奇怪了,这游珩虽说走两步喘三下,然这么远的路途走下来,他除了吃的药丸多了一些,实际上却并未有何大问题。
谢风月看游珩的眼神里也不禁多了一丝打量。
她这眼神未做掩饰,游珩一接收到,立马就扯出一抹故作坚强的微笑:“都是胎里带来的病了,死也死不了,活也活不好,习惯了。”
他语气里五分可怜,四分委屈,余下那一分则是抿唇装作不在乎。
余值立马笑着打哈哈:“哎呀,说这些晦气话干嘛,这大日头晒着,贵客赶紧随我入府吧。”
随后他就做了个请的手势。
几人边走边闲聊,话里话外凑不出一句有营养的。
余家的正厅前种着四颗参天大榕树,枝繁叶茂,人一走近自带阴凉感。
本还安安静静的游珩突然冒出来一句:“以后我们的院子也要种大榕树。”
谢风月没有深思,下意识回了一句:“为何?”
游珩还未说话,余值就朗声大笑了起来:“交州有一诗,榕树青青映碧空,枝繁叶茂绿荫浓。果实累累垂金玉,多子多福乐无穷。根深叶茂历风霜,子孙绵延福寿长。绿意盎然生机旺,福泽绵延永流芳。”
游珩眉眼带笑:“余大人哪里是在交州游历过啊,这交州话如此熟稔,一看就是久居过交州。”
若是说余值对谢风月和游珩的身份起初只信了五分,现在就又多了一分,交州官话晦涩难懂,更别提只流传于交州的诗词了。
谢风月没听懂这叽里呱啦一大堆,继续问向游珩:“为何要种榕树,这树落叶十分难打扫,一不留神就会积叶。”
“多子多福,夫妻恩爱。”游珩回。
多年的贵女礼仪才让谢风月克制住了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她脚步快上了一分,紧跟着余值就入了正厅。
她是来办正事的,不是来听游珩插秧打诨的。
几人刚落座,各式各样的瓜果冰饮就端了了上来。
谢风月也不准备和余值绕弯子,城外还有一大堆人等着她赶紧将此落实后回永宁呢。
她整理了思绪,直接道:“余大人,今日我前来贵府其实是有一事相求。”
别看余值长的是副斯文相,骨子里实际却带着些江湖的豪迈气息,他对谢风月的直言表示相当满意,他还真是怕这永宁郡主跟他在这半天打不出一个屁来呢。
“永宁郡主大可直言不讳,若是余某人能帮上的必定义不容辞。”
“倒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问大人借几个人,敢问大人府上有没有那种通晓农业一道的人才,我不日就将启辰前往永宁,那儿还有待开发,我这次前来又实在匆忙并未带足人手。”
余值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了,刚听她说要人时,他还心惊了一下,就差将这些日子打入大牢的罪人们全数回想一遍了,一听她不过是要几个农业副官,连忙答应道:“自然是有,咱们永和别的不多,单论屯田这一道上,就是那琅琊王氏都比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