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风月心里有事,侧靠在车壁上怎么都睡不着。
游珩确实乐着乐着真睡着了,他这几日忙的焦头烂额,他为了这一去永宁,将府中事务,军中事务数月以后的都安排处理妥帖了。
他这几日宿在书房处理事务,还真不是骗谢风月的幌子,这些日子他睡的时辰一双手都能数的清,方才还逆行了经脉,真的是累了。
逐渐平稳的呼吸声传来时,谢风月低笑出了声:“这郎君还真是病习惯了,都这般惨样了还能睡得着。”
借着月光,谢风月看清游珩左眼处的红斑,她敛了笑意,摸了摸脸。
她在与高山对话之前,就将面具取下了。
这人皮面具算是她为数不多的底牌,在她看来,游家儿郎虽是纯善儿郎,却也实在放不到她信任之列里。
一想到信任的人,谢风月就想起了林齐舒。
她捏了捏眉心:“希望舒儿收到信后,别太生气。”
谢风月大婚之前,她就借着每日前往谢氏送菜的菜农之手,将信递给林清平的,一是要他这些日子约束好林齐舒这半个月都不要让她出门,二就是让他帮个小忙,在朝堂之上参上卫宁一本,至于理由,他修缮的太子行宫因为偷工减料坍塌一事就是现成的。
这事对于林清平来说不过就是顺手的事,他在朝中身居清贵言官,这本就是他职务所在,更何况卫宁还是让他家宅不宁的罪魁祸首。
等他弹劾完,风声一传出来,小允子就会前去找余贵嫔的贴身宫女多嘴。
说一些什么卫宁就是靠着同殿下亲近才敢在修缮殿下东宫时贪污之类的话,依照余贵嫔谨慎的性子,肯定不会大喇喇将事情摆在明面上,反而是会着人暗中搜查证据。
那时食盒内的信件就会起到作用了。
他的身世一旦出现不对劲的苗头,盛京中世家林立,蚂蚁还能咬死象呢,若是谢无为不帮他擦屁股了,等待卫宁的就是被卫家曾经的各种姻亲清算。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就看卫宁和谢无为到是得出多大的血才能止住这个即将溃烂的伤口了。
至于藏在宫里的柳清岚。
谢风月捏紧了腕上的镯子,她还记及笄之时,她将之亲手给她戴上的,那时她笑的一脸宠溺的道:“也不知谁家儿郎会这么好运,能将我的月儿摘下呢。”
或许,谢风月这次计划内没有对她出手就是她最后的仁慈了。
谢风月这一路异常的顺遂,顺遂的让她感觉到诡异。
没有追兵,没有难民前来哄抢,没有山匪前来劫持。
.......
“夫人在想什么?”
游珩的声音打断了谢风月的思考。
谢风月抬眸看了他一眼后,立即转了目光。
不对,也不是很顺遂,至少游珩就是个麻烦精。
他住不惯马车,一到夜里就要安营扎棚,他吃不惯干粮硬饼,途径一个城池就要进城洗澡好好吃一顿。
原本计划的一个月抵达永宁,现在已经拖到第二个月的月底了,离永宁的距离起码还有五六七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