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风月最不怕的就是虚与委蛇这一套了,她展颜一笑附和道:“这莲荷高洁,也难得妹妹喜爱。”
谢芮趁她说话的功夫就已经坐在了她旁边。
谢风月心中不耐一瞬划过,她现在是倚在亭上的围廊边的,这边上本就不是能坐人的地方,她这么一坐简直是一点分寸感都没有。
两人就这么挨着东拉西扯了一会儿,她频频递话过来,谢风月却始终不接话茬。
这临湖小亭虽谈不上十分炎热,可对身娇体贵的贵族娇娇女来说,还是十分折磨人。
最终谢芮还是没忍住问道:“月姐姐今日来可是为了前几日父亲带回来的府兵呀。”
“唔,对的,才从校场那边回来,就在这亭子歇脚了。”
谢风月是打定主意不多话的,她头脑清明的很,这谢芮与她拢共就见过一面,莫名其妙的找上来,准没好事,她可不想这些日子以来的悠闲日子被人打扰。
谢芮咬了咬唇,一副想说又难开口的模样。
谢风月对着折枝使了个眼神,折枝难得立即会意,她屈膝行礼恭恭敬敬提醒道:“女郎,老爷还等着您呢。”
一听这话,谢芮表情一变,忙不连的开口:“月姐姐可否借些人给我兄长。”
“啊”谢风月疑惑之色毫不遮掩。
世家府兵权管控极为严苛,府兵权乃是家主核心权利的代表,除了嫡支子女有为数一百到五百不等的的府兵以外,所有庶出旁支者根本就不可能使得动府兵,毕竟权多即生变数,任谁都不想家中子女叔伯闹得鸡飞狗跳的。
当然规矩都是人定的,这种规矩下就有些异数,琅琊氏的公子衍就是其中之一。
谢芮看她表情飘忽,也觉得这事有些难以张口,但她现在是真的没法子了,为了兄长她必须得厚这个脸皮。
“不要太多人,要二三十人即可,我兄长应下了对赌,要在三天内拿下盛京城外一伙占据山头的难民,今日已经是第二天了,他手下只有些护卫家丁,根本就没有弓弩兵器。”
谢风月问:“你兄长手下连一个府兵没有吗?”
她之所以有这么一问,是知道乾安律令,除府兵外侍卫家仆不得持铁器刀刃,这原是一则束缚世家的律令,整个乾安乾安朝最大的铁矿都在皇室宗亲手中。
这种律令勉强也能推行,世家们除了府兵部曲以外更多的还是数万万顷屯田里的佃农,若是没了这条的束缚,那皇室的人夜里睡觉恐怕都得汗流浃背。
一想到此,谢风月再次问道:“为何没有府兵权还敢应下这等子差事,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谢芮一脸菜色,郁闷的垂下头:“这事也不能全然怪我兄长,他在酒肆饮酒时与荣安伯卫宁撞上了,他那时都醉了,是那卫宁用着激将法使得我兄长答应这事的。”
谢风月了然,她有这睚眦必报的性子,她兄长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了,指不定就是前些日子谢太傅提了一嘴要把他手里的差事移交一些给谢席,这才引得他出手。
“若是你兄长成功了,荣安伯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