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风月撇了撇嘴,还真是那些老古板所编纂的,一点都不切实际,世家女个个自恃身份眼高于顶,怎么可能爱上个庶民书生,还背弃家族逃跑,最可笑的是去了下九流的馆子就要自尽。
真是沦落到那种地步,要尽也是尽那些知道事情真相的人,只要杀光知道此事的人,那她不还是干净清白世家女吗?
折枝自觉没有说到重点继续又道:“那世家女郎就是在花场之日与她夫君重逢的,咱们北方可没有小满花场日这一说,今日一听,还觉得蛮新奇。”
谢风月看着她雀跃的小眼神,顿了顿:“花场就是游街吗?我听连均说过这边最近不太平,若是要出镇子咱们就不去了。”
花蕊接话道:“白日里就是游街,入了夜后在城边的空地上有篝火会,那时会有豪绅所出的护卫队。”
“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折枝惊奇问道。
“那小厮听我口音,觉得我是北方来的外乡人,一直在跟我显摆呢,说什么他们汤泉镇是整个平河郡最为富庶的了,说我肯定没见过花场日的盛况。”
花蕊有些不屑:“那小厮还说让我们这些北方外乡人小心些,别冲撞了来镇上的盛京贵人们。”
谢风月默了默,原来外头南北这么对立了吗,她还以为只有南北士族之间默默较劲呢,原来连平明百姓们也暗搓搓加入了呢。
见花蕊这么一说,折枝更是想去了:“什么盛京贵人嘛,不过就是些被扣在盛京的士族而已,一个个还以为自己个长了两双眼睛不成。”
她话头一转,可怜巴巴的望向谢风月:“女郎~”
折枝一出身就是在北方士族本家中,耳濡目染知晓些乾安摆在明面上的秘密。
周皇室没有那个实力能真正约束要士族,就只能以官职相托,让大族家主入朝为官,原意就是想让大族们迁入盛京,逐渐减弱他们对原地的影响力,经过周皇室三代传承下来,这事也就像温水煮青蛙一般,真让许多不大不小的家族们,放弃了族地迁进了乾安。
为此他还大肆表扬夸奖,甚至还给举族搬迁的家主们升官赏赐,这也就造就了如今盛京城,遍地新贵,不仅有曾经迁进的士族,也有近些年来朝廷大肆提拔的寒门新贵。
于是朝廷细分下来,是有四股势力的。
一是以琅琊王氏、陈郡谢氏、庐阳范氏、陇西李氏为主的只有家主入朝为官,主要势力还是祖地的老牌士族,二是以当年第一批迁入盛京的京贵们,三就是寒门新贵,最后嘛,自然就是皇室为主的各位王爷、郡王、世子们。
谢风月思及此,她也有些想去见见如今盛京城京贵们的做派了,毕竟她生于陈郡,长于陈郡,确实是对外了解不够。
折枝见着女郎表情有所松动,赶忙扶起她就跪坐于妆箧台旁,用齿梳将头发梳顺,万千青丝乖巧地伏在她掌心。
从妆奁中取出一只鎏金发箍,将头发束起,在尾端将她的头发折起来,一起束在发箍中。又在发间插上了一朵珠花,最后,用一支白玉簪子将所有头发扎紧,晶莹剔透的珠花和这白玉簪交相辉映,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