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不愿意提及父亲的伤心事罢了。”
仅是这一句话,谢容就面色潮红止不住的咳嗽了起来:“你...你..是个好女儿,我却...不是个好父亲、好夫君,都怪我,都怪我。”说话间还用手垂着胸口。
谢风月赶忙按下他的手,倒了一杯温水双手递上。
待他喝完后,才悲痛道:“流放队伍才过云台山,便有人脚滑踩空了跌落山崖,那人摔倒之后拉扯着你母亲也跌落下去,我眼睁睁的见着她摔了下去,随后你兄长也为了救你母亲,不顾一切的跳了下去....我....我软弱无能,竟在那个时候也没能鼓起勇气跳下去,陪伴他们。”
他仰头看向茅屋顶,下巴上一颗颗滴落的泪珠像是砸进了谢风月心里。
原来母亲用的是金蝉脱壳这法子吗,可她假死后,有没有想过一下失去两位至亲的父亲该如何面对呢?
她是算准了父亲胆小不敢往下跳,可他那多思多虑的性子余生都会在悔恨中度过,这不比杀了他还折磨人吗?
这一刻谢风月真的开始怀疑起了她的身世,难道她真的会是谢家主的亲生女儿吗?
不!绝对不可能!
这个念头仅出现了一瞬,她就立刻否认了。
像是溺水之人要寻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谢风月口不择言的问道:“父亲,我是您亲生女儿吗?”
谢容怔愣了片刻,他认为是女儿在责怪没有带上她一起来岭南之事。
“你在说什么胡话,当初你母亲发现怀孕时,我们一家三口都在蓟州老家住了小半年了,她查出身孕的第三天我们就赶忙回沛县了,生怕那些小地方的大夫用药不好耽误了你。”
“你就别怪罪你母亲把你送走了,她也是为你好,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她若是在天之灵知道被女儿这般误会肯定也是不能安息的。”
谢风月听完这些话,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
母亲出身在蓟州的一个靠打猎为生的村子里,也就是因为她嫁的好帮衬了娘家,这才让他们一朝得道鸡犬升天举家迁去了镇子上,可那边也是偏僻十分,镇上但凡来了一个生面孔都能被议论好久。
所以。
她谢风月绝对不是苟且所出之子!
她面带微笑阖眼仰面,心中释怀道:“不枉此行。”
谢容瞧她这模样,急的他连连咳嗽:“小月儿,你真的别怪你母亲了,她真的都是一番拳拳爱子之心,为你考虑啊。”
谢风月嘴角的笑瞬间就垮下去了,可又碍于父亲焦急的神色,勉强又弯了弯嘴角:“父亲,我们先回岭南府吧,这里不是长留之地。”
谢容微微点了点头,看着她的表情斟酌开口:“不如让外头那些人,放过刘嬷嬷和大壮吧,他们都是听令行事看守我的,只是前几日有几个流寇途径这里,她们才谨慎了些,且那刘嬷嬷还对我多有照顾.....”
谢容声音越说越小...因为他见着谢风月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