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风月跪姿不变,长长的帷帽拢纱坠在地上显得格外空灵幽寂。
“我想同郎君做个交易。”
连均没有坐在主位,反而是跪坐于她对面的几案旁,他抬头看向她,饶有兴致的问道:“我与女郎素不相识,且女郎不是昨日听到那些流言了,怎么还敢与我交易呢?不怕我见色起意把女郎也关进我这宅院吗?”
谢风月扬了扬嘴角:“昨日我是听了一嘴闲话,可这闲话始终做不得真,倒是我从中听出几分异样,我现下讲讲,看看能猜中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啊。”
“女郎但说无妨。”连均来了些兴致。
“传言是郎君抢了一平民女子回府,可我觉得第一点就有问题。”
“嗯?女郎不如展开说说,我听着倒是有几分意思。”
谢风月捋了捋帷帽才继续道:“若是我猜测有偏颇还望连小郎君见谅几分。”
若是那女子不愿意,硬是被掳走的,郎君就不是带回府而是随便找个小院磨磨她的锐气,她要是个贞烈之人早就自尽了哪里还能等到她那未婚夫君前来救她。
所以,那女子是自愿跟郎君走的,既然自愿了那后来的那些流言,自然就作不得数了,一个贪图荣华的人,怎么又会因为反抗遭到郎君打杀呢?反倒是那个未婚夫婿才是真挨了一顿好打。
连均听的频频点头,可到最后那一句时,霎时间火气就上来了:“外头都传成这样了?什么叫我把那女子打杀了啊?她不过就是替她未婚夫婿挡了一鞭子,也就样子看着惨烈了些罢了,怎么就叫打杀了呢?
而且她那未婚夫婿一介白身擅闯我府邸,不过就是挨了一刀,我要不是大人有大量就凭这一条就可以杀了他呢。
谢风月也反问:“若不是出了人命,定海将军为何会赶回来?”
连均一听到父亲名讳,整个人的焉吧了起来:“婉娘的未婚夫婿是青山书院的学子,他也不去衙门告我,反而是第二日一大早就堵在六合居门口聚一堆寒门学子阴阳我以权压人强抢民女,说我父亲尸位素餐。”
于是谢风月才又听了一个当事人版本的故事。
连均一脸委屈说:“原本婉娘刚进府时是有些不愿与我亲近的,我想着她年纪还小,就使了银子将她父母亲叫来安慰了她几次,她就老老实实的在我院子里呆着了呀。
况且我又不是那种非要强扭瓜果的傻子,我见着她十分娇嫩家里又贫困,她自个儿也愿意了,我才与她欢好的,再说了,最开始她父母亲也没说她还有个未嫁娶的亲事啊。”
谢风月看着这个委屈巴巴的混账东西,心里其实已经相信了几分,若是她之前的猜测,也只能表示他用荣华富贵诱骗女娘了,可听他这么说来,好像还多了几分良心。
“本公子长的这么俊俏风流要什么样的小娘子没有啊,何故犯得着要强抢民女。”他越说越委屈了。
“父亲又骗我,他说让我躲府里等风声过去了这事就结了,可外面都传成这样了,他还忙,有什么事能比得过他唯一的儿子都快被传成欺男霸女的狂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