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将徐家夫妇打的措手不及,如今纸张虽不似前朝那么稀奇了,民间已有了不少北海唐氏所附庸的家族在做这纸张生意了。
可这族徽文书的纸张却全是由北海唐氏家秘造的白纸,纸张纯净亮白,下笔后墨一点都不会晕开,甚至是沾了水,也不会轻易坏掉。
最主要的是,唐氏造的这个纸张仅仅用于大族中,作族徽用纸。
用了这族徽文书写的纳妾文书,那就是纳的贵妾,妾通买卖可以发卖甚至随意处置,一个妾室想要成为正头夫人,那都是不可能的事,就算再有主家老爷的宠爱,也是一辈子扶不了正的。
可是贵妾不同,贵妾在家中甚至可以上宗妇祠,若是遇到家中夫人不幸亡故的,还可以直接替上去。
徐夫人夫人疾言厉色道:“不可能,她一个歌伎出身,怎么可能能作贵妾,你们连家敢违背祖宗礼法?这般逾矩纳妾,我就算告到天子之处,也是使得的!”
徐家主明白事已至此,自己这方彻底落入了低势,他不像自己夫人那般辩驳了“连家确实是势大,徐某甘拜下风。等我儿大好之后,我便请族老开宗祠绝了我儿入选族长之事,可满意?”
舅老爷得到了想要的回答,也不欲再与这两人多说,他笑着让回来的管家送了客。
等他到了连均房门口时,一股浓烈的药味差点没把熏吐了他,最后还是稳了下心神了才推门进去。
一个房间里站满了人伺候的下人,舅老爷肃然道:“除了女郎,其他人都出去吧,人太多也不适合均儿养伤。”
闲人都走完后,谢风月才开口道:“舅老爷处理的如何了。”
看着这个全权预料把握了徐家夫妇的柔女郎,他也不拐弯抹角“中间就出了均儿这个差错,尤其是送来的文书,真是省下了不少口舌争端。”
他不吝夸赞道:“不愧是谢家女郎,做事妥帖了走一步看三步。”
谢风月也不居功“是久舅老爷能领会,若是换了旁人,就算我把词写好了,他们照着念也会出问题的。”
舅老爷又上前去查看了连均的伤势,见着并无大碍。
他道:“军中最近是真的很忙,我已耽搁这么久了,就先回去了。“
说罢,他就拉起依依不舍的舅母转身处了房门。
等到房中只有两人后,连均才极为艰难得开口:“其实..我...真..想从军的。”
谢风月眉梢轻挑“你想从军,可又怕你作为连家唯一的男儿战死沙场,也怕自己成就始终赶不上父亲,所以干脆学那世家子弟纨绔风流?”
连均先是瞪大了双眼,随后一点点阖上。
他嘴唇颤抖,轻应了声“没人同意。”
“所以你就借着这次机会,顺道全了自己心意?”
“嗯”
应答声微不可查。
一时间,谢风月不知道该说了什么了,是怪他冲动行事,不与父母亲交流呢,还是怪他父母专断行事,让他起了这么决绝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