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猫指了指另一边,长叹一声,“能保本就很不错了。”
赵勤顺着看过去,只见两三个妇人正在抹眼泪呢,这些都是投资养殖的,这要是赤潮维持几天,对于不少人家可算是血本无归,
几年的辛劳一朝付之东流,损筋动骨是难免的。
赵安国正在跟村里的几个老人聊天,大家的面上都算不得好。
“天灾难免,看这样子这一次的赤潮估计退的没那么快,养殖户真没想头了。”赵安国长叹一声。
有几个老人附和着怨声载道,倒是有一个面色一板道:“总不会饿死,无非就是穷个几年,你们摆那脸色给谁看。”
老头就是上次在码头上,看到赵勤船回来训斥旁边说酸话妇女的,姓钟,严格说来算是钟永平的二爷爷,
今年近八十岁,耳聪目明,就连声音也中气十足。
“钟叔,就是感到可惜…”
赵安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钟老头再度打断,看了看周边,发现没有其他人,这才道:“你是大家的主心骨,你在这干嚎,是想带着所有人都骂娘呢,
骂要是有用,我也跟着一起。过去,越是大灾之年,干部越不讲理,不是他们不愿意讲,是知道讲了没用。”
说到这里,钟老头声音稍压低了些,“村里现在是大工地,出工就有工资,又不像以前到镇上挖河堤,不仅义务劳动,还得自备粮食。去吧。”
赵安国被老头说两句也没脾气,答应一声,就到了那几个哭泣的妇女面前,“哭个什么丧,你们家男人还没死呢,不就亏了嘛,想着怎么赚上来就是,
是不是这一亏就没饭吃了,没吃的到我家,我借米给你们,不收利息。”
不远处钟老头看到这里嘿嘿一笑,这大国啊,是把老子挑起的火,发在了那帮人的身上啊。
扭头四下看了看,看到了高人半个头,也算是鹤立鸡群的赵勤,他招了招手,“小二,过来。”
赵勤愣了愣,这是谁啊,在叫跑堂的?
扭头才看到老头在向他所在的方向招手,他又赶忙在四周找着谁是小二。
“找个屁,叫的就是你。”
赵勤这才反应过来,走到身前,“阿公,我叫阿勤,你该不会是忘了吧?”
老头咧嘴笑了笑,双眼中露着满意之色,随即伸出手,“给我一根烟,清早走得急忘带了。”
赵勤刚掏出香烟,结果老头直接连烟盒都抢到了手里,看了一眼嫌弃道:
“全村都说你这个后生仔发了大财,怎么没抽那个啥中华?”
“那烟不好抽,没这个口感好。”
老头笑着点点头,从里面掏出一根,把剩下的还给赵勤,又就着赵勤手上的打火机点了火,“不错,比早先那烟袋锅子好抽。”
赵勤笑了笑,随即目光又看向大海。
老头叼着烟,倒是晃悠的回了家,他蛮喜欢赵勤这后生,只要听别人说及他的不是,总会喝骂两句,
说及原因,还是之前赵勤捐给村小学的两万块。
村里混出头的人不少,不少人回来后捐庙修佛,但却无一人给小学捐个三五百的,
倒是赵勤能看到孩子上学不易,一出手就是两万块,去年捐了,听说今年的也捐了,这样的孩子,那就该多赚点钱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