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禾苗也察觉了，只是她被那人说的可以离开李家屯儿跟着小姨去过好日子蒙蔽了双眼。
或者说，是可以抛弃以前的一切，到一个新的地方，以一个新的身份，重新开始清清白白的生活诱惑。
那里没有人知道她的过往，没有人对她指指点点，更没有闲言碎语，对钟禾苗来说那里简直就是书中说的乌托邦。
所以即便她有怀疑，但是因为那十块钱，她依旧可以主动为那些破绽寻找借口。
她太想离开这里了，太想开始新生活了，只要有一点可能她都不想放弃。
“你看，你也怀疑的。”
钟禾苗的肩膀仿佛被背篓压垮，但她依旧目露希冀地看着林宜知，道：“姐姐，你说有没有一点点可能，其实这是真的？”
林宜知看着钟禾苗略带了一点祈求的目光，对着她摇头，“别拿自己的未来去赌。”
钟禾苗听到“未来”这两个字苦笑了一下，“我还有未来吗？”
“有。”
钟禾苗听着那个“有”字，眼眶依旧止不住地红了，“世界上还有比我更倒霉的人吗？”
钟麦苗听着自己姐姐的哽咽声，不由地抱住她的胳膊，担心地喊道：“姐姐，不哭。”
她伸出自己的小手给钟禾苗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不哭，麦苗喜欢姐姐。”
麦苗想着以前看到林宜知抱着小雷霆安慰的样子，抱着自己的姐姐。
钟禾苗新生活的希望破灭，抱着自己的妹妹大哭起来。
其实她今天来是想得到林宜知的一个肯定，如果林宜知什么也没说只是祝福她的话，她回去一定二话不说就带着麦苗离开。
但，林宜知质疑了。
她替自己打碎了那一点不切实际的妄想。
林宜知等两姐妹的哭声渐渐缓和，对她们道：“你们知道你们小姨在哪儿吗？”
钟禾苗抽噎着道：“妈妈还在的时候说小姨去了岛城。”
但是具体的地址她们不知道，她们妈妈也不清楚。
“我不知道具体地址。”
林宜知点头，即便是知道地址，钟禾苗也成功写信给她的小姨，但钟禾苗的小姨愿意接纳她们两个的可能性估计只有百分之一。
很残忍，但是很现实。
现在这个年代，除了特别富裕的家庭，两个多余的孩子会让本就负担十足的家庭更加喘不过气来。
“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们大队长还有警察吧，也许他们可以找出那人想要把你们带走的真正原因。”
钟禾苗没有说愿意还是不愿意，她只是站起身，对林宜知道：“林医生，我们得回去了。”
“好。”
林宜知没有再劝，钟禾苗已经快十一岁了，她的经历让她比同龄的孩子成熟太多，她有自己的想法。
林宜知该说的都说了，其余的就是钟禾苗自己的选择。
林宜知目送钟禾苗姐妹两个离开后回了卫生所，结果她刚回到自己办公室，就发现昕昕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