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眼熟(第2页)

    “您……”贺公公犹豫片刻,还是直言道,“应该多多体谅皇上。”

    “滚!”

    贺公公弓着身子从殿门慢慢退了出来,直到走下殿门口的台阶,他方才挺直了腰杆,回身看了一眼,继而回首边摇头边叹了一口气。

    不知为何,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刚刚皇上在金銮殿问他的话。

    “贺丰,你说这皇宫之中究竟有什么好?”

    尽管贺公公心中还是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但在他看来,自打进了宫外,很多熟悉的人和事都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甚至让他有了一种陌生的感觉。

    突然!

    贺公公鬼使神差地将手伸进了怀里。

    摸着怀中那一沓厚厚的银票,贺公公顿觉心安了不少。

    但转瞬间,贺公公如遭雷击般地愣在了原地。

    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

    城南,春悦酒楼。

    “你就让他全拿走了?”柳七坐在桌边抬头望着身前委屈巴巴站着的春燕。

    春燕瘪着嘴无奈道:“白泽将军说是您让他来的,我便将房间的钥匙给了他,奴婢还以为您另寻了住处,所以就没在意白泽将军把您的行李都带走了。”

    柳七听完无奈的一抿嘴。

    算了。

    所谓的行李也就是一个包裹而已,里面装了几件换洗的衣裳以及几件首饰,虽然也算值点钱,但真正宝贵的东西柳七都贴身带着呢。

    让白泽来拿个簪子,他倒好,一锅端了!

    估摸着白泽以为自己会住在庆国公府吧。

    春燕小声说道:“小姐若是不嫌弃,我这就去附近的成衣店给您买几身衣裳。”

    柳七摇了摇头:“成衣店的那些衣裳穿着太不方便了。”

    她的衣裳都是回到徐家后,由母亲陶氏专门请人定做的,无论手工还是用料都是上乘的,最为关键的是徐家作为武学世家,即便是姑娘家家的衣裳都是十分江湖风的,不至于与人动手时还要担心衣裳有什么妨碍。

    柳七想了想,估摸着白泽应该很快就会给她送回来。

    果然不出柳七所料,不到半个时辰后,白泽便带着包裹来到了春悦酒楼。

    春燕看见白泽出现后,赶紧将白泽带到了柳七的房间。

    当白泽进入房间时,第一眼就看见了负手站在窗边的柳七,再一眼就看见了桌面上整整齐齐的三柄刀。

    “沧海卷云刀!”白泽看见沧海卷云刀后顿时目光一凛,忍不住惊呼出声。

    柳七仿佛这时候才注意到了有人进入房间,她慢悠悠地转过身来,瞥了一眼白泽,便信步来到了桌边坐下,而后轻声道:“你们的娘娘下月初五抵京。”

    白泽眸光一敛,随即轻轻颔首:“应龙已经告诉我了,娘娘此番回京是为了将传国玉玺还给东海王,据说是青城派掌门姜玄云提出的建议。”

    柳七:“姜玄云也是天下双绝之一,以他的武功难道还保护不了传国玉玺?”

    白泽应声回道:“姜玄云可比祝为同还要大上几岁,他与同门大师兄木石真人一样,算是江湖老一辈仅存的寥寥几人之一了。”

    “他也大限将至了?”柳七抬头问道。

    白泽点了点头:“道家武功虽然向来有养寿延年的奇效,但大将军在时就曾提及过,姜玄云的绝岭剑意自成一派,与道门中正平和的路数可以说是截然相反。”

    柳七伸出手从三柄刀的刀鞘上一一拂过,同时轻声说道:“如此说来,我似乎应该先去青城走一趟了。”

    尽管绝顶高手的修为可以完完整整地保持至大限前一秒,但那也只是理论罢了,事实上没有人会如此坦然地去面对自己的死亡,所以心性会受到严重的影响,白琅环就是最好的例子。

    白泽目光一凛:“你当真准备与天下为敌?”

    柳七摇头道:“只是与姜玄云较量一番罢了,何谈与天下为敌。”

    白泽脸色一黑:“姜玄云在江湖中德高望重,又是道门执牛耳的存在,你若杀了他,得罪的可就是整个道门。”

    “谁说我要杀他了?”柳七直言道,“再说若是连姜玄云都被斩落刀下,其他道门的人更是不足为惧,如此看来……若真直接杀了姜玄云,好像效果会更好,顶多也就是被人在背后蛐蛐,倘若勉强击败他又没能杀了他,他一时气不过,带着道门的人找我报仇,那我才是真的完了!”

    柳七一脸认真地自言自语道,丝毫没有留意到一旁的白泽满脸黑线。

    虽然白泽百分百确定柳七的说法有问题,但乍一听好像又有那么一点道理。

    他摇了摇头趁着还没被柳七的歪理带偏之前赶紧收敛了思绪,随后沉着脸说道:“酒楼附近有很多‘眼睛’,你住在这里等于将行踪彻底地暴露在有心人眼中。”

    柳七闻言倏地抬头,眼睛明亮地望着白泽:“然后呢?”

    白泽看着柳七毫不在乎的表情,话到了嘴边又生生给咽了回去。

    以她的武功,似乎没有隐瞒行踪的必要。

    “既然你来都来了。”柳七往椅背上一靠,随后头望着屋顶,慢条斯理地说道,“劳烦你将酒楼里的那几个不长眼的,一并带走吧。”

    白泽脸色沉凝地沉默片刻,随后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房间。

    大约不到一刻钟,白泽脸色阴沉地回到了房间,对着柳七问道:“你何时得罪了皇后?”

    皇后?

    柳七眉心闪过疑惑,随后摇了摇头:“萧奇峰的那位?我见都没见过她。”

    “你房间隔壁的那两人,是许国丈的人。”白泽边说边将一个白瓷瓶子朝着柳七掷来。

    柳七抬手轻飘飘地接过,毫不犹豫地打开瓶塞放在鼻前嗅了嗅,这一幕看得白泽眉头直皱。

    “是迷药。”柳七一脸平静地将瓷瓶放在了桌上,随即眼睛明亮了几分,继而轻声说道,“还是上乘的迷药,顶尖高手若是不留意,说不定也会中招。”

    白泽闻言悄然后撤了一步,随后默默地屏住了呼吸。

    柳七似乎察觉到了白泽的举动,旋即抬头对着白泽平声静气地说道:“不用担心,以你的修为中了这迷药,最多也就半个时辰内无法动用内力,若是应龙中了招,顶多一盏茶的功夫也就没事了。”

    白泽眼中瞬间浮现出浓浓的警惕之色。

    还一个时辰,一盏茶,高手过招往往一息之间就可以决定生死了!

    柳七目光重新回到装着迷药的瓷瓶上,口中喃喃道:“这炼药的手法怎么看着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