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这些吧,你这个愚蠢又软弱的笨蛋。)
“咦……?”
“血祭血神。”有个声音喘着气说道,湿漉漉地,仿佛在舔着粘稠的血液,“颅献午夜幽魂!”
当然,午夜领主们坚持认为这帮杂种表亲也很有些过于幸运:比如诅咒回音号的新导航员奴隶虽然能力的确出众,但她为军团服务的经验有限,尤其是出身和工作经历限制了她,以至于她看到了但却认不出起源战团智库们布散在亚空间中的搜寻信标;又比如他们跃出亚空间的时候可能还是离起源战团的母星新现星太近了一些。
抛开别的不谈,起源战团的这个连队对诅咒回音号的这次埋伏行动不得不说非常迅捷而漂亮。
没人在这个时候傻到询问原体问的是哪个赛,反正他们的确有一个。
但已经套上了衣物缠结成的套头短披风的午夜幽魂显然没给他继续惊讶的时间,高大瘦削的原体直起身,大跨步地往前走出机库,机库沉重的大门在他们身后合上,把昏迷的塔洛斯与他的奴隶飞行员留在里面。
他现在是第十连和第十一连仅剩的兄弟们的临时指挥官,第八军团在这方圆数十光年的范围内目前只有他们这八十一名军团战士,在忒萨瓜尔萨上归来的原体手无寸铁,他只有他们……他要负起责任来护卫……
似乎有什么无形之物开始在另一个世界的阴影水面下浮出其庞大的轮廓,接着毫无来由地,这艘雷鹰中的所有人——尤其是午夜领主们,都忍不住罕见地心中一跳,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撞破他们的心脏——原始的那颗——或者甚至撞破他们的灵魂——破土而出。
赛里昂稍稍侧过头,按住他的通讯珠,同时为他的主人播报目前的状况。“迪特里安已去检查虚空盾发电机——迪特里安是我们的机械主教,吾主;第六烈爪在港口平台激烈交战,目前人数不敌,正在往新黑市撤退;第四烈爪一边战斗一边往第二走廊……见鬼,泣血之眼跑哪儿去了?!这帮不靠谱的食腐动物……”
“是的,吾主啊。以我们的经验来说,这通常是塔洛斯近来的预言能力开始运作的表现,以及他对之后要发生的事情所作的预言。”
“行了。”歪着头的午夜幽魂用一个单词停止了他的报告,“几乎没差,所以没什么问题……嗯……我们去主走廊防御,是的,战略指挥甲板,往前。”
“现在情况很糟,他们弄坏了发电机,虚空盾落下了,我们被跳帮了,我的大人。”
“哦这……我觉得这应该能行……吧。”轻柔的嘶音带起一句更轻的自言自语,他们目睹基因之父小心地将他的手掌按在塔洛斯的额头,随后闭起眼睛。
虽然康拉德·科兹理论上从未屈尊莅临过这艘船,而且诅咒回音号的通道在数个世纪的不断颓败和改装中变得更加弯弯曲曲类似黑暗迷宫,但战士们充满惊异和敬畏地看到,军团之主朝前毫不犹豫地走着,健步如飞,甚至能及时提前避开任何掉落的管线和碎片——就像——
“啊哈,对了,这里。”随着锁扣的“咔哒”解除声,双目紧闭,面如金纸的塔洛斯的脸孔在移除后的头盔面甲下显露出来,先知的皮肤现在看起来泛着将死之人那奇怪的颜色,似乎随时都会跨过生死之间的界限,他的呼吸每一声都仿佛是在叹息。
此刻先知从未如此痛恨过这样的自己,天赋带来的惩罚痛疼在他的头后面如有实质地让他的眼球感到凸出的压力,细微的眼内血管爆裂的针刺感觉一个接一个,他吸了口气,想要克服它,至少让自己不要在失而复得的父亲面前如此狼狈不堪。
夜之王忽然停住了脚步。
他们每个人都听到了前面传来的陶钢战靴踩在战舰地面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