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之骨……黄金之肤……青金石的头发……血色之琼浆……”
千子至尊巫师为手中的仪式用品涂抹圣油。
他用一种歌唱似的节奏和音调呢喃着咒文,点燃了最后一根仪式蜡烛。
模拟的阳光透过预兆大厅的落地玻璃窗斜斜地照射进来。
熏香的烟雾萦绕在黄金的门楣与白银门扉之间,绕着阳光形成的光柱袅袅盘旋。
尤利乌斯身披亚麻长袍,赤脚闭目跪在法阵中央,微垂着头。
人造的日光洒在他的金发与面庞上,在一侧落下块状的阴影。
神秘广场的颂祷声在万年后再现,千子的呢喃随着音节的繁复而时高时低。
占卜。预兆。
塔罗。解读。
尖尖的利爪拨动命运的轮盘,为银河中的既定之事提供变幻莫测的随机数。
“是这个!是这样!就是如此!”至尊巫师的咒文越发欣喜与快速,每一个音节都在舌头、上颚和牙齿之间优雅又极致地跃动。
突然一切声音都曳然而止。
两张塔罗从牌堆中浮现。
“让我看看……嗯……正位的破碎世界与骑士……?”埃梅努特沉思着,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划着符号,“或许是对我们要去的地方展示了一个不错的预兆。”
是这样的预兆吗?
智库学徒用一個祷语结束了冥想,抬起头,那两张塔罗映入他的眼帘。
某种让他毛骨悚然的寒意沿着他的脊椎慢慢扩散开。
从他的角度看去,那些塔罗牌,是逆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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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无数次于不可能中拯救了洪索性命的玄妙直觉对他发出激烈警告的时候,审讯室单向玻璃的一角已经开始还原成基本粒子。
下一个零点一毫秒的时点流逝之后,药剂大师最终做出了决定。
时间之粒又缓缓移动了零点一毫秒。
嚓。
牌桌上的筹码被推过一轮。
嚓。
河流中央被投入一块巨岩。
嚓。
卡兰高尔堡垒的主人瞳孔里逐渐放大的画面,是药剂师学徒终于显露出一丝真实惊讶表情的侧脸。
“怎……”
裂解炮的光芒从人们眼前一掠而过,随后虚空盾嗡鸣着张开了。
“警报!”
“洪索大师!!!老师——!!!!”
陶钢盔甲破碎坠地的声音。
有人乓然倒地。
怒吼和武器敲击在动力甲上、嘈杂的脚步声、人声此起彼伏,渐渐远去。
在被黑暗的波涛完全卷走意识之前,洪索最后看到——
被吊挂在审讯室中央接入洗脑程序的堕落暗鸦,眼睛睁开了。
“他”正在看着他。
用一对美丽的紫罗兰色眼珠。
从发丝之间。
紫罗兰色的眼睛盯着他。
从上到下。
俯视。
紫罗兰色的眼睛。
蜿蜒的过道犹如某种巨型混沌生物的消化器官、玻璃密封标本柜、冷藏室、阴冷的钢铁、鲜血、亵渎的标本、神圣的肉体、活着被剖开、分解……怪诞与疯狂,生命与死亡,恐怖的新生,受祝福的灾祸——
手术灯闪烁起来——
谁又开始尖叫——
紫罗兰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