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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再这样尝试下去了。索尔塔恩。”
托拉米诺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满与毫不留情的冰冷。
随着他带着硝烟嘶哑的嗓音,前钢铁勇士攻城者的队长拖着一条腿从门口走进来,如银色骷髅面具般的“十一抽杀”型头盔被磁力锁挂在腰侧,伺服关节中扭曲的金属与活塞发出了令人难受的声音,他受损的动力甲部分在此地原本光洁优美但已经由于近来更多的使用者而变得斑驳的大理石马赛克地面上渗下点点黑色的机械润滑油。
透过他的呼吸器,索尔塔恩的喉部侦测神经还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阿斯塔特那含高饱和氧的鲜血那种特殊铁锈腥味混杂在油中——机油里丝丝缕缕的红色已经因为星际战士自我修复的机制而少到几乎看不清,但这也表明损伤可能直达更深处,才会导致这位资深战争铁匠在众人面前如此不体面地跛行。
“这已经是我带着队伍最近平息的第十九次入侵了,还不算至少期间大大小小发生的二十七起地表上针对奥林匹亚宫的小偷小摸、卑劣渗透或者尝试溜进来窥探食堂的秘密、跟踪正在教学的班级、试图找到护盾发生器——噢,最后那个倒是不用担心,那几个战帮的蠢货都应该被困在宫殿永世迷宫里了,要我说,便宜了他们——我说真的,索尔塔恩,你自己不就是灵能者吗?作为我们学院的常务理事,为什么把这里的事情全都推给我?而你天天都在跑去试图把我们的一半舰队葬送在亚空间的湍流里!”
“并不是葬送,是因为我们的船只在这里依旧相当缺乏足够资源。即便进行了精心维护状态也很一般,而且我们目前严重缺乏合适的导航员。”索尔塔恩不得不指出,“没有导航员,我的灵能并不擅长观测亚空间的浪潮或是聆听某些特定标识的指引,因此你让我维护梅德伦加德的地质稳定——可以,但你让我充当导航员——就算把我挂在船头也对跃出恐惧之眼的航行帮助不大,还不如考虑什么时候去绑架几个千子巫师,他们倒是能勉强充当临时导航员。最主要的是,虽然时间紧迫,但我们现在的时间不对,要光靠我们自己航行出去很困难。——再说格伦德尔不是继续被分配给你做副官了吗?”
“什么现在的时间不对?你在恐惧之眼内还过于在意时间的流逝未免有点太象个毛头小子了,你我都知道,时间的流逝在这里的每个人和每个地方都毫无意义。”托拉米诺狐疑地看了眼索尔塔恩,“你不是靠祈祷能得到父亲的回应吗?好吧,我可以理解你有了现在这样的成就,”他酸溜溜地说,“伟大的梅德伦加德所有堡垒之主!守望之地的建设者!奥林匹亚学院的常务理事!当然,当然,像你这样的土包子有了这样的成就急于向父亲献上你那些浮夸的殷勤。——那你或许可以尝试一下搭顺风车?从最近到来的那些雇佣兵与战帮口中,我听说阿巴顿和他的黑军团马上就要开始向恐惧之眼外发动他们最新一次的黑暗远征了。”
“我的意思是,你该先去维修装备和治疗一下伤口,整理一下自己再来。托拉米诺,这可不像你。”索尔塔恩不动声色岔开话题,同时从面前的全息战术沙盘上直起身来。“提到副手的话,除了格伦德尔,我还把其他战争铁匠派到了你的麾下,难道这些人手还不够你调配么?”
被提到名字的战争铁匠用一种冷笑的神气和金色的眼睛斜睨着说话的人。
“哈!你也不看看我们每天要应付多少跑来窥探和试图吞并梅德伦加德的觊觎之徒!有些战帮十分强大,只能说还好此地钢铁勇士的人数、泰坦与载具数量还算够多,不然他们铁定会选择大打一场或者从轨道上往地面投放些大家伙——但假如你还是经常把舰队带走,这种日子说不定很快就要到来了。伤口!你怎好意思与我提这个!”
白发的钢铁勇士冷哼一声,把他的伤腿示威似地甩到索尔塔恩的座椅上,“我们这儿是有些护·理·员,可没有什么药·剂·师,索尔塔恩,虽然药品也很稀罕,但还好清水管够。赞美钢铁之主赐予我等的垂怜!清理和止血是足够了,我自己也能行,但药剂师?——沃·布隆,你不会以为我会同意让那些看起来就很可疑的在恐惧之眼里使用了一万年的药剂师工具碰我的伤口哪怕一下吧?其他战帮的药剂师我现在还信不过他们。”
他冷哼了一声,“而自从我们已经无法用老兵们的基因种子来稳定地获得新血之后,我最后一次看到一位工作还算正常的药剂师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这儿没有最重要的基因种子与新兵手术要做,自然也没有提供给他们的合适的职位。我听说有些人可能跑去找那个帝皇之子了。”
托拉米诺的脸因为某种厌恶的感情而扭曲起来,“愚蠢的做法。即使是我也不会选择法比乌斯·拜尔的。当我开始学习巫术技艺的时候,曾经为了获取知识而到处游历,开设公开课程的地方很少,我甚至还记得尚托之前老在玛洛达拉克斯上开设谁都能去听的解剖讲座呢。所以我记得很清楚那些有关他的传言与我远远见过拜尔时他的样子。”
“你在这点上倒是很谨慎。此外,我同意你对法比乌斯的看法。”即使是我们的敌人,也不该落入他手里遭受那般命运。这是索尔塔恩没说出口的想法,因为托拉米诺接下来的解释让他把这后半句话又咽了回去。
“他对生体造物的审美品味实在太差了。”托拉米诺宣布。“从他能面不改色地称呼那些变种人为宝贝和孩子就能看出来!而且虽然他自己算是外表干净,但他无论在哪儿,整条船的卫生状况简直……!我觉得他作为药剂师甚至可能有着不输给阿巴顿的多番赐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