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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莫宽,我认为你现在如果还要对这些跟随你前来的孩子坚持自己的那套说法,那么事情将会一发不可收拾。+
+闭嘴。+
+我们应该杀了他们之中无用的大多数——那些根本不能走路或者没有战斗力的,剔除掉他们,再杀一批不愿意听从你的话的,到这一步,你多半就能掌控住剩下的所有。这些可爱的孩子在我看来只需稍加改造,便能变得赏心悦目——看那锋利的爪子和牙齿!好好地用正确的食物喂饱他们,他们这些可爱的天生武器就能变得更加坚固,轻易地撕开陶钢和骨头,扯出脊椎和内脏,让鲜血如红丝绒的法衣般披上你身。+
+我说,闭嘴。+
+你应该听听一个富有智慧和比你年长的存在的话,你看你刚刚不还这样让他们听你的话……+
+你再不闭嘴我就要开始朝你用我的本音尖叫了!*尖利的孩童高分贝纯净高保真干嚎声*+
+啊!别叫了!这魔音……我会维持不住在这里的存在的!+
于是这道嘶嘶地声音相当明智而带着一种愤愤的“你们总是过了一万年还是这样不听我的忠告”的不满,重新潜回男孩的物质形体之下,让笼罩在萨莫宽身上的那层黑红色的恶魔皮肤变得淡薄了一些,就仿佛浩瀚之洋的潮水褪去,露出其下更多被涂成了如干枯血液般的红与黑,点缀着少许银色的甲胄部分。
这让他现在看起来至少在外表上已经重新稳定为一名身穿古老破损的马克四型动力甲的高大星际战士。
不过显然萨莫宽目前完全不自知的是,他这身打扮中有几个相当引人注目的特点,让其他能认出他身上装备问题所在的老兵阿斯塔特们十分在意,因为这其中的含义显然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各种私人频道和小队频道内的高速暗语或者非暗语交流高速穿梭往来,如斯沃尔加德这般喜怒更形于色的战士已经开始在嘴里嘀嘀咕咕诸如“这可比什么被芬里斯上的狼群追杀要刺激多了”的话。
“呃。”萨莫宽听到了嗡嗡如蜂群般的低语,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而可以解答这些问题的那个声音刚刚被他恐吓过,他倒也不太好意思立刻就前去咨询,因此他踏前一步,“索尔塔恩。”
“我在。所以?”
索尔塔恩·沃·布隆之前已经接到了乌列尔提前归纳好并委托第一个接触到的前哨送来的报告(不得不承认,从一位万年前钢铁勇士的角度来说,基里曼的子嗣在这点上所受的训练还是值得称道的),并提前独自走出来,站在营地大门前,“迎接”走失儿童的归来。
他挑起一侧眉毛,用他重新变得锐利的眼睛盯着期期艾艾站到他面前,原本只到他的腹部而现在个子比他还要高出一点点,并开始在头盔之下冷汗直流的萨莫宽——这个很有压迫感的动作是他在天命钢铁号上的时候向他们的父亲学来的,在通过各自的渠道确认了他们的父亲成为了一体双面的伟大而仁慈的存在后,许多战士都把这个挑眉习惯加入了自己的常用表情。
“我收到了乌列尔先送来的紧急报告——所以,萨莫宽,这是你吗?孩子?”
“是我。”男孩有些不安但还是清楚地回复道。“索尔塔恩,是我。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以及,你还记得我告诉过你什么?”
这个问题问得很是突兀,但萨莫宽立刻明白了对方在问什么。
“呃——”他心虚地垂下头,习惯性地用右脚的脚尖去拨弄左脚,“我……我很抱歉,你是让我送完命令不要逗留,就立刻返回的……我……只是想去前线亲眼看看……就一小会儿……呃……那什么……我很抱歉……”
因为违背了叮嘱而最终捅了如此之大一个娄子,心虚而不敢直视对方视线的男孩没看到的是,老石匠的语气依然很严厉,但他紧紧皱起的眉头微微松开了。
“还有什么?”
“呃——我是传达完命令才去的!呃——你借给我的悬浮摩托,对不起——啊啊——真的对不起!我知道它很贵重!”
“那是一件一万年前的真正的战争纪念品!孩子!纪念品!它曾经驰骋在泰拉的皇宫城墙上!现在连火星都可能造不出它了!”远处,一直全神贯注注意着这边的塞拉法斯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而一旁的斯沃尔加德两只耳朵都竖了起来。
“对不起啊啊啊啊!但是我被抓住的时候看到它也被那些会飞的石像抓住了!它应该还没有坏……吧……”
索尔塔恩在心里记上一笔等下要赶紧去检查一下卡兰-高尔要塞内部,随后又把目光投向局促不安的萨莫宽身旁。
乌列尔·文垂斯的目光与索尔塔恩相触了一下,又立即分开,唤石者朝他点点头。
“有些细节我等着你之后向我报告,乌列尔,假如你还愿意在这里继续接受我的领导,那么你现在可以走到我身后来了。”
文垂斯迈开脚步,帕撒尼乌斯紧随其后,他们走到了索尔塔恩身边。
萨莫宽看起来更加不安了,他孤身一人站在索尔塔恩与他身后的军营对面。
不过唤石者可不觉得还能轻轻放过这捣蛋鬼。
“好了,孩子。现在能劳烦你给我说说。”
他用手指了指开始陆陆续续不断地从岩石地平线的另一端露出他们真容的无皮者部落的成员们。
十个、一百个、五百个、上千个……随着这些畸形生物的不断增加,军营中的大多数人都生出了紧张和警惕的神色,尤其是原本的那些钢铁勇士和凡人奴隶,他们有一些是知道这种怪物在最近的时间内大量游荡在梅德伦加德上的消息的,很多人已经开始把手放在了武器的柄上。
“有关于你为什么突然就长大到了阿斯塔特的体型,乌列尔说他之后能更好的向我解释这件事,所以我就先不问你了。”
他们听到男孩在头盔下微微松了口气的声音,红色头盔上湛蓝色的水晶目镜感激地看向乌列尔,让后者偏转了眼神。
“但是,你能否为我费心解释一下,这些……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都不躲藏了而是跑到我的军营旁来了?”唤石者的手指从远处的无皮者部落上收回,又比划了一下萨莫宽的身上,男孩干涸血色的甲胄胸前现在已经完全褪去了恶魔皮肤的遮掩,浮现着一轮残破的金色太阳徽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