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变成光的占星者 作品

第二百七十一章 杀死第三原体是可能的吗(4K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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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钢铁连长将他的陶钢战靴重重地踩到甲板地面上。

 因为高速运转而变得容易溅出的机油、陶钢战甲上被新鲜砍出的缺口中逸散的金属粒子、被高速爆弹加热的枪管钢铁、子弹与动力武器分解立场的特殊气味分子弥漫在他的嗅觉感受器中,但其中十分罕见地,他的分析单元告诉他,这里还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麝香玫瑰气味。

 呸。这下贱又不要脸的恶魔崽子。

 同他的本体一样擅长花言巧语引诱人变得软弱而堕落,沦为毒蛇们可悲的玩物,最终送掉他们的性命。

 这就是第三军团的那些恶物同他们的原体福格瑞姆的本质。强迫圣者堕落、诱惑坚守者放弃、腐蚀钢铁生锈、让精钢软烂如泥、让一切秩序化为乌有、不遵守几乎任何纪律——

 直到他们于欢笑的潮水中将自己打入地狱,在片刻清醒中享受永世痛苦的折磨,却又以药物或是其他东西自欺欺人,自封为他们用自己与他人尸骸所建起的腐朽热土乐园的君王。

 他们现在享受一切享乐欢愉的代价早已在“未来”支付。所以他们永远不会迎来未来,永远不能壮大己身,也不能让血脉与战团变得伟大——他们只是变成了一具虽因其庞大而暂时似乎能够自持的残骸,但没有蓬勃发展的未来注定他们只会不断地减少、消失。

 从一名光彩夺目的帕拉丁剑客变成奄奄一息的上瘾者再到变成干枯的白骨需要多久?

 所需的时间或许并没有当事人和旁观者以为的那么久。

 这些或许迷茫或许喜悦地追随蛇魔王子堕落的灵魂最终也会被无生者们拖入黑暗,敲骨吸髓。

 对这个宇宙的命运和其他人来说,凤凰的子嗣们已经实质上被抛弃了,变得对任何人都越来越无关紧要。

 最想要展现自己的人最终反而变得没有存在感,渺小,直到消亡。

 直到被人完全遗忘。

 从肉体到灵魂。

 时间流逝。

 生死存灭。

 连这个银河中对他们的记忆很快都会变得片甲不存。

 这才是对这群堕落帝皇之子的最好处理,包括他们的原体,这才是他们应得的结果。只有这样,他心中的怒火才能得到稍稍的抚慰。

 原本,事情虽然总是扰乱诸多而进展缓慢,但的确还是有朝着这方面行进的令人欣慰的趋势的。

 尤其是当他们在基因之父那令人艳羡的全新金属躯体的升华形态下,俘虏了这头蛇魔的克隆体与他带来的一堆跟随者之后,拉乌斯曾经很是欣慰地以为,一切都要好起来了。

 首先正义的复仇定然会在如此长的等待后得到一部分的执行。(虽然他的老伙计首席智库特拉齐还在照看他们,没把他们弄死,但考虑到特拉齐出于忠诚遵守原体的命令而不是自行其是做更正确的选择还是情有可原。)

 但最近当他因为基因之父对俘虏频繁的召见和其他迹象,而向聚集起来拉库安演算贤士预言小组们询问新一轮逻辑预言的结果时,他们告诉他现在加入了最新的变化与因素后,逻辑演算预言似乎得到了某几个变数更大的结论,而且没有一种是拉乌斯愿意目睹的那一种。

 所以这才是钢铁连长的顾虑深处因素所在。早在于沙德努斯巢都那座最高的塔楼顶上,他看到蔑视者无畏用燃着白金色火焰与黑色闪电的灵能军刀斩下的一刻便早已心有所悟:不管那是什么,那在其他人包括帝国任何人的眼中只能、就是、必须是费鲁斯·马努斯。故而,其余兄弟都以为他的顾虑多在此处,可他实际早已想得更多。

 在他刚刚成为钢铁之手的时候,他曾以为其他帝国世界也同美杜莎一样,黑暗,残酷,只有吞噬和狩猎那些古老到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肉与掠夺从星轨上掉下来的垃圾资源来修补自己的游牧要塞来生活。

 少年一直以为这个宇宙中所有人的星球家园都是这样。

 但当当时还是拉库安新兵的他踏足于别的星球,发现其他人的世界竟是从古到今都拥有洁净的空气、大片的水源、稳定的大陆、有蓝天、阳光、花儿与鸟的时候。

 一种莫名的怒火便在那個时刻于他的内心深处熊熊燃起了。

 凭什么美杜莎的人民忍受了万年来的一切又需要在欧拉努斯岩上拼死厮杀才能获得一个可能成为钢铁之手的机会,而其他星球的人却能在这样天堂般的世界中长大,最后他们不用忍受更多的苦难却也同样能够成为星际战士?

 那我们

……美杜莎人一直以来所坚持所倡导的文化传承……意义何在?所以他更加努力地磨砺自己、比同龄的新兵加倍的接受机械改造,很难说他是不是正是为了向其他表亲们证明,美杜莎之子千百年来所承受的艰难困苦依旧是有价值的、不是毫无意义的。

 麝香玫瑰那令人心烦意乱的可憎气味又飘了过来。

 阿尔维恩·拉乌斯握着他的双手动力大剑眨了眨两只眼睛,一只加装了额外变焦功能的半机械眼,另一只则已完全改装成仿生义眼。

 刚才让他产生杂乱的思维脑波的记忆心境就是被这种腐烂蛇魔身上的恶臭熏香味道激起的。

 阿尔维恩·拉乌斯在穿上自己现在这身几乎与他融为一体的终结者铠甲之前和之后都以命令开火的攻击形式或亲手上阵击杀过许多名帝皇之子与他们的追随者。

 刺目的粉色或亮紫色铠甲的这些堕落背叛者们中,那些高阶的、半恶魔化的成员在近战时大部分都会散发着麝香和其他香到发臭的香味,根据药剂师的研究结果,这些香味不是徒有其表,受到黑暗腐化越深,这种香味对吸入者的嗅觉、视觉和思想等生理认知的改变就越强烈,但如果只是少量或者短时间吸入,而吸入者又意志坚定,那在几轮彻底的“处理”之后,至少在检测层面上,是可以清除这种腐化香味的影响的。

 他也承认,与那些奇形怪状像个大号劣质珠宝堆积架子的堕落者们身上的味道比起来,这个恶魔崽子身上的气味实际上没有那么让人觉得浓得发腻、恶心与反感,甚至可以说带有一丝新鲜花瓣的湿润水汽,正是这种纯然质朴的人类刻在基因中的古老气味才能反激起他坚如磐石的有机质大脑皮层中的一些联想刺激。

 但,当麝香与玫瑰味和福格瑞姆这个名字与存在联系在一起,那么,他就不是一朵于晨光微风中摇曳的带露玫瑰,而是一条刚刚从法比乌斯那堕落的腐肉温床中孵化钻出的艳丽毒蛇,一头比蓝宝石之王更加可恶的无生者,一个将要把钢铁之手们刚刚获得的希望曙光吞吃入腹的、混沌邪神们的给予的最精彩的恶毒玩笑般的存在。

 所以,既然方才是“福格瑞姆”本人先忍不住从耳室冲出来大声驳斥钢铁连长立刻处死所有俘虏的谏言与对他的指控,并高声在原体的御前提出荣誉决斗,那么,拉乌斯很高兴自己能有机会亲手消灭这个威胁——尽管要求是“双方都不许死斗”,而且面对一名实际上灵巧善战的原体,即使终结者的胜算也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