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故事的开头是一片混乱 。 “ 戈贝利尔轻声说 。
“ 混乱 7“
“ 我和那位阈下相遇在嘉年华花车游行 , 那时我还太年轻 , 不擅长处理的事情还有很多 。 “ 戈贝利尔冷淡的声音轻和下来 , 如念诗歌般平静 ,“ 比如一场混乱无序的花车暴乱 。 追车的军雌被嘉年华的香气泡傻了 , 热血冲头 , 海浪一般追逐那位阎下的浮空花车 , 将沿途景观与游客撞得七零八落 。“
“ 我当日与早年的贝林家主一道拜访 , 不幸被那一片海浪卷走 , 那位阈下于混乱中瞧见我 。 他与贝林家族是旧识 , 认出我身上的贝林特征 , 派出守护者清道 , 将我请上花车 , 为我缓解狼狐的社交尴尬 。 “ 戈贝利尔轻缓地说 ,“ 我们就是那样认识的 。“
“ 唔 …“ 瓦伦丁虚弱地笑了一下 ,“ 混乱又浪漫的初遥 , 他一定对您印象深刻 。“
一身寡淡灰袍的礼仪长静默几秒 , 轻轻 :“ 嘲 , 那位阈下赠与我一支金枝玫瑰 。“
“ 之后呢 ? “ 瓦伦丁稍微有了点精神 。
“ 之后 。 “ 戈贝利尔垂下眼睫 , 随手轻拨了一下胸前佩戴的祈裘链 ,“ 我们在之后的宴会相谈甚欢 , 互相存了联系方式 , 日复一日 , 年复一年 , 我们就这样彼此交换对世界一闪而过的灵光与看法 。“
“ 熟悉对方的过往 , 熟悉对方的梦想 , 熟悉对方的渴望 , 后来 , 我们几乎分辨不出我们之间还存在哪些差异 , 我们亲昵得好像在用同一颗心 。 “ 戈贝利尔的声音很轻 , 要比念一个睡前故事还要轻 , 越说 , 越像悄悄话 。
好在瓦伦丁的主卧安静 , 老师的声音一时放轻 , 听起来也不费力 。 瓦伦丁听了一会 , 慢慢地 , 疑惑挤进他的脑子 。
瓦伦丁小声地问 :“ 老师 … 那为什么 … 你们后来分开了 ?“
“ 吃好了吗 ? 还饿不饿 ?“ 戈贝利尔问 。
瓦伦丁赶忙吃干净手里捏着的蛋杯 , 又叉起两大块蛋糕 , 回囡吞地咽下 , 喝了好大一口老师端来的奶蜜 ,“ 嘲嗅 , 不俞了 , 撑了 。
戈贝利尔招来侍者 , 撒掉床桌 , 招来盟洗洁具 …】 时寸瑾直接跳过这一页字数 , 看下一节重点 : 【 戈贝利尔为瓦伦丁择平了乱翻的绒被 , 坐回床边椅 , 继续为瓦伦丁说瞅前故事 ,“ 我们后来分开 , 也是因为彼此的心 。“
“ 可是 , 您说你们都已经爱得共享一颗心 … 是想法一致的意思吧 ? 想法一致 , 三观相同 , 享受和前进的方向相同 , 怎么还会分开 …“ 瓦伦丁越说越小声 。
戈贝利尔静默几秒 , 轻轻说 :“ 当年 , 我的心太年轻了 。“
“ 那位阈下与上代贝林家族生于同一个时代 , 已经见识过太多太多像当年的我那样的年轻虫族 , 尤其当年 ,“ 戈贝利尔浅笑一声 ,“ 我还是一位首都盟虫族 。 每一年每一月 , 年轻的我的心都在汹涌成长 , 那颗年轻的心时常如野兽一样咆唉 , 要贪婉 , 要更多 , 要权势 , 要财富 , 要 …“ 戈贝利尔忽然放轻声音 ,“... 要像一位真正的豪族正统之后 , 为所爱之心夺下权欲桂冠 , 风风光光结婚 。“】 时寸瑾看到这一段挑眉 , 表情似笑非笑 。
【 瓦伦丁呆了一下 , 好 … 好龙傲 … 咳咳咳 …
昏暗中响起一阵浅浅的 , 没什么情绪的笑声 ,“ 所以吃到苦头了 。“
瓦伦丁 :“ 啊 ?“
“ 那位阈下走过许多风雨 , 厌烦过头的社交和权力中心 , 但当年的我并不相信 , 他静谎的心与我年轻的心有同频的和弦 , 我有过的野心 , 他也有过 , 我有过的欲望 , 他也有过 , 我有过的 …“ 戈贝利尔忽然夏然而止 , 声音又恢复平静 ,“ 真可惜 , 我们没有生在同一个时代 , 他早已体验我不曾拥有的一切 “
“ 我们的心与灵光是那么的合拍 。“ 戈贝利尔把这一句念得很长 , 轻轻咀嚼着每一个词音 , 像在品尝一段旧过往 ,“ 年轻的我坚信我只是出生太晚 , 但
一切都来得及 , 只要我奔跑得足够快 , 就能垒够足够的 , 连通那些旧时光长桥的砍 。“
「 因此 , 我们开始慢慢产生权力和利益方面的分歧 , 我想往前 , 那位阊下只愿停在当下 。 后来 , 分歧越演越烈 , 我们无法再牵手走下去 , 又无法遗忘对方 , 为爱所灼烧 。 最后 , 我们只能短暂分开 , 直到我准备好停下 , 与他沉入静谧凝固的爱河 。 很可惜 , 最后我们都没有等到对方 。 在我功成名就之前 , 那位阈下死在航行中爆发的黑洞裂变 。“ 戈贝利尔平和地说 。
瓦伦丁呆呆地看着老师 , 眼泪从眼角滑落 , “ 好悲伤 …... 好难过 。“
戈贝利尔平静地问 :“ 什么 2“
“ 老师 …... 是你在难过吗 ? 我 … 我忽然 … 忽然一下子好难受 , 心脏难受得好像受伤了 。 是你的难过传染我了吗 ? “ 瓦伦丁断断续续地问 。
昏暗的主卧安静了很久 。
「 也许吧 “ 戈贝利尔平静地说 。 “ 这就是全部好故事 。“
瓦伦丁喃喃 :“ 好难过 。“
戈贝利尔抚摸瓦伦丁的脸 , 为他擦去泪珠 , 声音平静得没有情绪 ,“ 老师在呢 , 没有遗憾能靠近你 。“
瓦伦丁枕着老师的手 , 含着眼泪沉沉睡去 。 】
一章结束了 。
时寸瑾看了一眼这一章的章号 ,131, 在伊文斯 . 埃蒙结局章之后 。 他心间一顿 , 原著瓦伦丁才为原著埃蒙死过一次 , 但小瓦伦丁不知道 , 他心头的难受有可能是身体潜意识残留 , 也有可能真是原著戈贝利尔散发的难过情绪影响到了瓦伦丁 。 时寸瑾无奈摇头 , 已经习惯原作一景两用的诡辩叙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