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食珍贵,他品尝过,念念不忘,又不敢多吃,如果……
真不敢想象那么多的糖,他会多幸福。
谢文杰看了看好兄弟,又看了看六哥谢豫川,再看向脸色变幻来去的张翰林,他总觉得六哥和先生想的事,并不是同鹤之说的那么简单。
半晌儿后,冷静下来的张达义重新回到谢豫川身边。
三思再三思,最终下定决心道:“将军,谢家神明若能事事如此照顾,谢家未来……容在下多嘴一句,世间机缘难得,将军早做打算。”
谢豫川抬眸看向张达义,只见翰林大人眼中深意凝重。
以小见大,张达义无意间窥到了一丝天光。
但谢豫川不知老先生那一丝灵光,是往何处去想了,所以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豫川明白。”
张达义脸色一松,谢家六郎应是明白的。
有如此机缘,到了北地,偏居一隅,无所作为,岂不辜负。
张达义以为谢豫川看懂了他的暗示,谢豫川反倒拿不准一生翻遍圣贤书的张翰林,话中含义,是劝他另投明主,还是……其它。
前者可能性稍大,后者,怕是吓着老先生。
谢豫川模棱两可的把这话题岔了过去,只单聊田家示好之事。
先前既没应下田掌柜的好意,正是后面等着田家真正的话事人出现。
一个女人能掌这一大家子的事务,不是一般人。
谢豫川即便是与田家交往,也须亲自见见田家大小姐田素娥的为人处事如何,方再讨论下一步。
他心中慢慢琢磨,衍出两条方案。
一条以他和韩其光的人手为主;一条以最大限度地将熊九山、田家这样的外力都团结到一起,再行其事。
两个方案,都需要其中一个人的配合。
熊九山。
谢豫川在草屋里歇息了一会,到门外屋旁散步。
视线远望,熊九山正带着成烨等一众衙差,在篝火边等着加餐。
田家确实厚道,诚意十足。
流犯们的晚饭,奔波这么久了,头一次有汤有饼又有菜。
四周一片高兴的惊呼声起起伏伏,半天才安静下来。
谢豫川站在一侧,负手而立。
熊九山这个人,外圆内方,不好改变其内心真正的主意。
从他几次被熊九山召过去研究盘龙岭匪祸之事,显而易见,熊九山志不在冒险剿匪,反而更倾向于以最小的代价换得平安越过去。
他垂眸冷笑。
这一趟差事,就凭队伍里有他们谢氏一家,流放一途怎么可能走的太太平平。
以熊九山的谨慎,他觉得对方应该早就心里有数了。
双方不可避免要碰上,何不化被动为主动?
谢豫川抬头再次看向熊九山。
得想个说辞,能让熊九山这次的人手,为他所用。
篝火旁,熊九山似感觉到什么,抬起头,撞上谢豫川看过来的视线。
他黑眸一沉,田家派人接触了谢豫川,不知在商量什么。
田家失望而回,田素娥的焦虑显而易见。
谢豫川如今藏着什么本事,没有人比他再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