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捧草莓,张达义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
“少将军,这……不才只是略尽绵薄之力,何德何能收下神明如此重礼。”翰林大人自觉所作所为不足挂齿,心中愧不敢当。
然而,神明赏赐,又如此罕见,他又很高兴。
这复杂的心情,让他情绪难以平静,谦卑之语忍不住脱口而出。
“先生言重了,眼下境地,能作出一幅舆图十分难得,若不是先生学富五车,积蕴深厚,纵是家神问我,予珩也难如愿,先生义举,当之无愧。”谢豫川淡淡一笑道。
“就是!先生学识广博,无需过谦。”一旁,谢武英紧随其后赞同道。
说完,眼神黏在张达义怀中那一盒草莓上,移不开视线。
胳膊肘被人轻轻一碰,谢武英扭头,见谢文杰以肘提醒他,注意仪态,不觉嘿嘿一笑,无声眨了下眼,把不礼貌的目光从张达义怀中移开。
扭头在兄弟肩头低声耳语:“家神赏赐的东西,怎么都那么神异?”
谢文杰笑了笑,没说话。
天外来物,哪能如凡尘一般如常。
其实也不怪鹤之好奇,就连一向自持稳重的他,瞄过一眼那盒名唤“草莓”的赤果,也是心情飞扬,难以抑制好奇之心。
早上刚吃过家神投喂的美味早饭,见此圣果又怎么不口中生津。
涂婳拿着张达义画的那张寮州舆图,窝在沙发里正一头雾水的研究呢,完全没想到自己随性投喂的一盒草莓,会引起另一边那么强烈的反应。
尤其是张翰林同志,抱着一盒神明嘉奖的圣果,像是拥有了全世界,感觉自己被命运盖章认证了一般,找到某种归宿。
更让张达义心底莫名激动的是,谢豫川转述的神谕中,特意言明这一盒圣果竟是全送给他一个人的!
啊这这这……
他已经很努力了,但还是没能克制住心底升起的那一丝浅浅的兴奋。
看过的书,听过的话,恍然回首时,庆幸功不唐捐。
高兴归高兴,哪怕谢豫川一再言明,此鲜果确实是家神亲口交代,赠予他一人的,但张达义也绝不会自居有功,全然接收。
得了赏赐,谁能不高兴呢?尤其是神明恩赏,这不比御赐之物还要来的让人有成就感?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张达义无视谢豫川劝说,执意要将这一盒据说不能久放的草莓,分给谢家众人一同享用。
他和母亲自从流放,受到谢家多少照顾,张达义心中是有数的。
更何况,清早那一幕神明显灵投喂,谢氏家神都没有将他们母子摒除在外,其中必有谢豫川对他们不见外的缘故,这里面的情义,老翰林怎会不清楚。
圣果珍贵,情义亦无价。
张达义又将一盒草莓回赠给谢豫川,声音郑重:“还请少将军为我分送大家一同品尝。”
谢豫川低头,复又抬头:“先生?”
张达义十分豁达,“是少将军、是谢家给我的这一份机缘,让我张达义知道天外有天,圣品既然不能久存,不如共享,岂不人生一快哉!”
谢豫川笑了笑,点了点头,如张达义所愿,将草莓分给众人。
装草莓的透明包装盒,张达义忍不住啧啧称奇,甚至谢豫川寻缝隙打开后,更是好奇不已地上手去捻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