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
侯府庭院深深。
就算是内宅院落也透露出几分武人的冷硬。
远没有秘境中那处广寒宫来得奢华、瑰丽。
但虞璇玑却觉得这里很好。
府中的侍女对她很恭敬,并没有因为她是一个妾室,就刻薄、怠慢于她。
早间还给她画了漂亮的妆容,寻来华丽的衣裙与首饰给她换上。
看着铜镜里映照的自己,虞璇玑带着几分羞意的挪开眼去。
不敢再看。
她很喜欢如今插在发间的那支金步摇。
特别是尾端那只翅间镶着玉石的精巧蝴蝶。
亦步亦摇,很是灵动,宛如活得一般。
虞璇玑感受着蝴蝶振翅的韵动,神思似乎也跟着飘向了云端。
身处此世的她,虽然不明白自由的意义。
但这种抛却所有顾虑的肆无忌惮,却让她深深迷恋其中,甚至不愿醒来。
良久之后,步摇尾端的那只精巧金蝶,似乎是飞累了。
镂空的蝶翅不再忽闪,只剩丝丝余韵在微微震颤。
等身后那股宛如烈阳的气息离开了自己。
神色有些疲倦的虞璇玑,撩过被香汗侵染的发丝,匀匀了气息。
看着今日刚换的新裙,酡红的脸上带着几分心疼道。
“弄脏了……”
顺势摄过一袭素白丝袍,披在身上的韩绍,失笑道。
“扔了便是,明日她们会送来新的。”
虞璇玑闻言,蹙眉摇头道。
“太浪费了,洗洗就好。”
上山之前,家中不算富裕。
能够在年节时,穿上新衣,就让她开心许久了。
这般华丽精致的衣裙,只穿一次就扔了。
她有点舍不得。
韩绍却不在意这个,随她心意吧。
总不能自己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算计这个算计那个,最后连自己女人的几身衣裙也要计较吧。
见韩绍没有反对,虞璇玑换了身衣裙,将脏衣收好。
她可不好意思麻烦府中那些侍女,准备明日自己清洗一番。
等简单收拾之后,顺势将绵软的身子靠在了韩绍怀中。
“这么晚了,我以为你今日不会过来了。”
刚刚韩绍突然出现在寝卧,吓了一跳的她,还以为府中来了歹人。
元神境的法力席卷之下,惊动了府中不少人。
这让她此时面对韩绍时,多少有些歉意。
韩绍闻言,微微沉默。
他本来是没打算过来的。
今日是除夕。
岁穷月尽,挨年近晚。
公孙辛夷昨日就跟着公孙度回辽东祖地去了。
早间,他送完李赫后,又用了半日,亲自为将士们论功放赏。
午后到晚间这段时间,简单祭拜过此身父祖之后,姜婉带着家中侍女忙活了一桌酒菜。
只是因为还未过门的关系,临近用饭的时候,她便回去了。
前身这么多年来,都是这么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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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据他所知,如今存世的第七境,最近晋升的那一位,也已经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不对,应该不会这么快……’
‘哪有这么快的?’
第七境虽然与第六境只有一线之隔。
但看似只有一线的阻隔,阻挡的不是别的东西。
而是仙与凡。
这其中的差距,可不是用简单言语就能概括的。
李貂寺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强忍心中的悸动与震撼。
但他又不得不承认。
只要这小子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没有意外夭折。
他注定将打破历史。
成为自上古以来,最年轻、同时也是用时最短的第七境!
想到这里,李貂寺心中忽然一动。
望向韩绍的目光,闪过一抹奇异的色彩。
‘或许这小子……能续上那被斩断万载的仙路!’
并不知道这老阉奴在想什么的韩绍,只觉得对方的眼神太过灼热。
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的韩绍,蹙了蹙眉,有些不耐道。
“李中官,不远万里来到镇辽,可有要事?”
言下之意,你要是没事,老子可就不伺候了。
他这般毫不客气的态度,自然让李貂寺这个太康帝心腹之人,心生不满。
可这份不满只维持了一瞬,便化作了满面春风。
“也对,春宵一刻值千金,冠军侯刚纳的那妾室,咱家刚刚也见了,确实国色天香。”
韩绍白了他一眼。
你一个阉货,懂个屁的美色。
李貂寺的确不懂美色之妙。
但他懂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