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在燕纯阳之前的住所停留了片刻,这才转身,快速离去。
夜雨之中,他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雨中巡逻的衙役、龙虎军土兵不在少数,但哪怕擦肩而过,也没任何人发现他的行踪。
片刻之后,他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宅院之中。
三进的宅院,此刻只有一间亮着灯,透过窗户纸,可以看到面是一个干瘪瘦弱的身影。
「法阴,你的胆子还是这小。」
木门洞开,面色阴柔的法阴童子缓步走进门,床榻上,一干枯老者盘膝而坐,面如树皮,满是皱纹,活脱脱一具干屍「小心无大错,如今的衡山城可不是善地,入道的武者起码十余人,大宗师,也未必就没有。」
法阴童子关上门,燕纯阳被羁押之后,他立时惊觉,十余天不曾现身,趁着这场大雨,才敢出来走动:「那龙应禅可不是等闲之辈。」
干屍也似的老者抬起眼皮,声音沙哑:「查
的如何了?」
「龙应禅雷厉风行,镇武堂、道衙的几个主事者都被抓了,只留下些小鱼小虾在操持日常事务。」
法阴童子脸上闪过一丝嘲弄:「燕纯阳那小畜生,自恃镇武王,不敬法主,合该有此一劫,他被羁押,真让本童子心神愉悦啊。」
「他不能死。」
干屍也似的老者面无表情:「一千年来,诸位法主穷尽手段也只成了他一个,事关重大,无论如何,他不能有失!」
法阴童子脸色阴沉,他恨不得自己亲手宰了那小***。
「龙虎寺不敢杀他。」
干屍老者也只是随口提了一句,已转回正题:「千灵度人碑就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吗?
「衡山城内外,我都查过了,没有任何痕迹,最后的痕迹,断在龙虎寺中,但,查不得。」
法阴童子方才叹了口气,又颇有些恼怒「莫天那废物,除了胆子大,没有半点用处惊动了龙应禅,偏生还没留下半点线索。」
「那千灵度人碑,必然是在龙虎寺了。」
干瘦老者沙哑开口。
「龙虎寺供幸养生炉长达两千余年,那龙应禅更是积年大宗师,除非万逐流持伏魔龙神刀来,否则,你我即便真身降临,也绝非敌手。」
法阴童子摇头拒绝,他可不是摩天那物,大宗师持天运神兵坐镇的地方,诸位法主都要忌惮三分「你我只是要寻回千灵度人碑,顺便搜查裂海玄鲸锤,又不是要覆灭龙虎寺。」
干瘦老者很平静:「龙应禅不是万逐流,即便是,也有的是法子绕开他!」
「嗯?」
法阴童子眉头一皱,旋即一惊:「莫非哪位法主要来?」
「诸道演武在即,诸位法主怎会来?」
干瘦老者摇摇头:「但引走龙应禅一时半刻,自然没有问题。」「引走龙应禅?」
法阴童子心中——动,天运神兵固然强绝,但若没有大宗师坐镇驱使,凶险程度自然降低很多。
「在那之前,要先找到千灵度人碑的具***置,至於裂海玄鲸锤,实在找不到,那就留给严天雄吧。
说话间,干瘦老者站起身来,径直推开门。
夜雨很大,电闪雷鸣不绝。
「血兄,你要摆仪式?」
法阴童子心中微紧,大雨固然能遮掩视线,但却未必能瞒得过龙应禅。
「大雨难得。
干瘦老者走到院子。
哢嚓!
天空中,有电蛇划过,瓢泼也似的大雨浓进院子,打湿了血金刚身上衣衫。
滴答
继而,一滴粘稠猩红的血夜,从他光秃秀的脑门上滴了下来。
一滴、两滴……
很快,这干瘦老者身上就涌出了潮水一样的粘稠血液,任由大雨冲涮,也丝毫不乱。
「本源心血?血兄居然舍得?」
法阴童子脸色一变,换血大成,血如汞浆,但也绝达不到这种粘程度。
这些血,来自於血金刚的真身,每一滴都弥足珍贵,可以炼制"泣血灵丹也可淬炼神兵。
作为仪式的祭品,委实是过於浪费与奢侈。
「法阴!」
如潮的血水中,老者抬头,后者回神,也跨入雨幕之中,袖袍一抖,一块块拳头大小的石碑已跌入血水之中。
「以我之血,千灵指引……
大雨之中,两人低吼,如潮的血水,竟然好似燃烧起来,在夜幕中迸发出一抹一闪而逝的耀目血光噗!」
前后不过几个那,干瘦老者的身躯一顿,他怒
目圆睁:「还不够!」
他张口吐出一大口污血来。
「还不够!」
法阴童子声音低沉。
「哢嚓」
干瘦老者随手将左臂批下来,大股鲜血冒出来,他身上也同时裂开无数狰狞的伤痕,好似开裂的瓷器。
远比几十个都要多的血水,几乎将小院都淹没了。
「唰!」
一道电光划过的同时,一道红光直冲天际,井随之消失不见噗通
小院内,两人跌倒在泥泞之中,法阴童子脸色惨白如纸,血金刚气若游丝。
这不是正常的仪式,想要瞒过天运玄兵,他们付出了莫大的代价。
血金刚长出一口气:「只要千灵度人碑在千之内,必然会被神光照出来……
呼!
法阴童子跳到屋顶,催动神目经,夜色之中,除了偶尔闪烁的电光之外,哪有丝烹红光?
「找到了吗?」
血金刚抬头看去法阴童子脸色难看。
「没有?!」
血金刚脸色发青:「怎会没有?」「还是不够。」
黎渊心下一叹,提着那口玄鲸斗锤从秘境中退出来,他心念一动,这锤子已落在了通幽长廊那头。
「这真传试炼也有运气成分在内,这手持方天画戟的巨汉速度太快了,要是能换一个……」
心下嘀咕了几句,也没影响黎渊的心情,养兵经加神兵级重锤,这一遭怎也不亏。
「过几天再试试,如果内门试炼可以重复刷,八阶神锤我都能合出好几件了!」
黎渊放下流星锤看向了角落灰扑扑的千灵度人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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