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义啧啧两声,“可真稀罕呐,咱们武学院竟然还有胖子,他练武是不是划水了?”
孟平道,“据说,是他饭量比较大。”
这理由可站不住脚,不过许怀义没再问,转而对着李垣的方向道,“昌乐侯府才出事多久啊,他不留在家里躲羞,这就养好脸皮出来浪了?”
孟平低声道,“昌乐侯府捐了几十万两银子,又积极赈灾放粮,挽回了不少名声,听说,还给庙里的菩萨重塑了金身,又请了护国寺的和尚给死去的灾民念经超度,喔,还把家里惹祸的庶子给狠狠教训了一顿,传闻,打的皮开肉绽下不了床呢。”
许怀义嘲弄的扯了下嘴角,“反正就是表面功夫都做到位了呗,虚伪。”
孟平道,“灾民确实基本安置下来了,也几乎没有再饿死冻死的了,做到这一地步,他们大概也就心安了吧?不怕再被上天降雷惩罚了,之前下了大雪,可见上天已经看到了众人赈灾的诚意,愿意庇佑咱们大雍风调雨顺了。”
“但愿吧。”许怀义总觉得这赈灾还没完,京城的灾民是稳定了,其他地方呢?
他可不信,那些州府衙门能尽心尽力的安置,若是有这份仁心,他们也就不需要千里迢迢从青州逃难来京城求发展了。
他的直觉很快就得到了验证。
下午的时候,孙钰让身边的小厮清泉来叫他,进屋后,门一关,便问道,“之前你说给你大师伯和四师叔,孝敬的礼物,都准备好了吗?”
许怀义摇头,“哪有那么快?我媳妇儿抄书很辛苦的,怎么了?师伯和师叔催到您那儿去了?”
孙钰道,“那倒没有,是他俩最近可能要出京办事儿,短时间内怕是回不来,你那边要是准备好了,我去送他们的身后,顺便就帮你带去,也省下他们光惦记为师的那本。”
许怀义好奇的问,“师伯和师叔一起出京办事儿?最近朝中出啥大事儿了吗?”
孙钰也没满他,语气沉重的道,“登州府,发生民乱了,据说死伤不少,灾民冲击了底下的县衙,连官差都杀,强行破开了粮仓,但里头却没多少粮食,他们却已经杀红了眼,又去围了府衙,派人来京上报时,两边正对峙着,如今倒是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了,估计,不容乐观,附近州府虽说有驻军,但没有朝廷的调令,他们也不敢妄动,指望登州府那两三千人,对抗几万饿急眼的灾民,撑不了太久……”
许怀义听完,竟没觉得一点意外,民乱啊,严重的灾情,若朝廷不及时处理,民乱不是很正常吗?京城这边,若不是他想法子逼着昌乐侯府先挑头站出来赈灾,也早就暴乱了,之前也发生过几起,不过是规模较小而已。
如今,星星之火,终于还是成了燎原之势。
怨谁呢?
自古都是官逼民反。
许怀义表情淡淡的,接了一句,“得亏现在是冬天,不然死那么多人,还得引发疫情,那更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