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恭敬的抱拳,道:“回王爷,衣物太贵,而且咱们几个汉子,穿衣服费料子。”
“这要是砍头的时候溅的血喷到衣裳上,那衣裳就沾了煞气,不吉利。”
好家伙。
砍头杀人还是吉利一说。
“原来如此!”朱棡点头。
这就是底层人民的真实写照。
一丈布就要一百五十个大钱,好一点的绣娘可以做三件衣裳,基本上就是贫苦百姓一两年的穿衣用度。
这要是在洪武二十几年,那这些刽子手怕是没几天就要换几件衣服。
午门外的大街上,百姓们都在等待着午时三刻的到来。
而这时候,朱棡也让人将开封府知府陶谦,还有开封府府丞孙付给带来了行刑的现场。
两人被安置在帷幕之后。
陶谦面色有些发白,他一天水米未进,加上昨日暴晒之后,如今已经有些病态。
孙付则好一些,这老东西昨日暴晒的时候,同车的一个老人被晒死,他扒了那老人的衣服给自己遮住了太阳。
陶谦此时面色无光的从帷幕后看着外面的情景。
同时,眼神看到了应天府知府左安善。
见左安善在几个上官面前溜须拍马的样子,陶谦的眼中顿时有了一丝狠厉之色。
凭什么他左安善可以逍遥法外!
朱棡看着戴着镣铐的陶谦,漠然的问道:“怎么,为自己的境遇感到不满了?”
他微微冷笑,眼神之中带着无尽的嘲讽。
陶谦收回眼神。
一旁的孙付转头,看着朱棡道:“晋王……,这是何意……?”
朱棡坐在椅子上,淡笑道:“刚刚父皇说要凌迟何文玉等人,但是孤没有照办,而是让人斩首。”
“你可知为什么?”
两人眼神都变得有些疑惑。
“因为,凌迟,是留给你们的。”朱棡轻笑道。
瞬间,陶谦和孙付的脸上都出现了一丝胆寒之色。
没有人不怕死。
这时候,外面的长街上,百姓们也开始纷纷后退。
午时三刻,在等待之中也到了。
朱棡到了前面,刘伯温站在朱棡身侧,叹道:“王爷倒是心大。”
“何意?”
刘伯温抚须:“王爷应该明白。”
打哑谜?
朱棡笑了笑。
刘伯温知道有些话不能出自他的口。
“诚意伯,你认为天下是谁的天下?”
朱棡的问题让刘伯温选择性的忽略。
这个问题,他不敢答。
因为他不是一个违心之人。
答什么?
天下是百姓的天下?
还是天下是朱家的天下?
历经乱世,刘伯温知道杀个人太简单了,朱元璋但凡有一点想杀人的心思,都不用他自己动手,就有无数人替他做到。
杀何文玉三人,就能砍掉文官这些时日的嚣张气焰,并且还能获得北方士子的民心,这对他来说,稳赚。
最关键的是,杀得这些人,是前元的人。
朱元璋嘴上虽然说的是一视同仁,但是刘伯温知道皇帝一向是提防前元旧臣的。
如今的户部尚书吕昶,那也是被下面的左右侍郎给架的差不多了,不然吕昶这个前元旧臣,怎么可能坐在户部尚书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