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长歌却发现了不对劲。
因为辟雍明堂是在长安城南门外大道东侧,这地方李长歌去过不是一次两次了,行车路线早就了然于胸,但今天马车所走的路线根本就不是南门。
而是北门。
“是不是走错路了。”李长歌掀开车帘对车夫说道,“这不是去往辟雍明堂的路啊。”
“是去辟雍明堂。”车夫面不改色的回答道,“郡主您就放心吧,小的一定按照瑾夫人的吩咐平平安安的把您送到您该去的地方。”
“不对劲。”
听了车夫的话,李长歌心里暗暗嘀咕一句,首先车夫走的路线绝对不是去辟雍明堂,其次她觉得自己阿娘也很不对劲。
早上的时候她还没多想。
但现在回想起来,阿娘早上跟自己见面的时候双眼通红似乎哭过。
自己阿娘怎么说也是当今太子殿下的妾室,有什么事能让她掉眼泪啊?
而且还故意把自己给送走。
李长歌越想越觉得事情古怪,但她并没有声张,而是偷偷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她要回去看看。
跳下马车后,李长歌狂奔了一条街道,不过单靠两条腿跑回太子府怎么也得一个时辰,这姑娘干脆抢了一匹马。
骑着马一路招摇过市的策马狂奔。
不得不说人家李长歌不愧是女主,就这么招摇过市的情况下,愣是没遇到一股正在四处诛杀李建成余孽的天策府人马。
这运气也是绝了。
不过等李长歌跑回太子府门外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只见太子府的大门大敞四开,原本不分昼夜门口都会有侍卫看门的,但现在一个也不见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
门口还有血迹。
这种种迹象让李长歌心中惶恐
怀着惶恐不安的心情,李长歌走进了太子府,一进门她就发现向来热闹的太子府竟然空无一人,就连一个下人婢女之类的都看不见。
甚至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血”
陡然,李长歌美眸一缩,她在一个石墩上再一次发现了血迹,而且仔细一看,不止是石墩,树上,地上还有走廊上等等很多地方都有血迹。
这让李长歌的心情越发的沉重了。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血迹?”
“而且人都去哪里了?”
李长歌喃喃自语,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了。
难道
猛地她突然想到了之前李天对她说的话,之前在蹴鞠场的时候李天说他有事关太子生死的秘密要当面禀告太子。
当时李长歌虽然把李天带回了太子府。
但心里也没太当回事。
所以,当李元吉说李天危言耸听的时候,她也没出面帮忙说话。
还有昨天。
李天特意告诉自己让自己带着阿娘离开长安城。
自己也没当回事。
可是现在
李长歌悔不当初。
“阿娘,阿娘可千万不能有事。”想到自己阿娘,李长歌立马提起精神朝着自己阿娘的院子跑去,但是当她来的自己阿娘的院子外时。
正好看到一队全副武装的将士压着太子府的幕僚还有下人等从这里经过。
吓得李长歌急忙躲了起来。
等那队将士走远,李长歌这才小心翼翼的来到自己阿娘的院子。
然而才一踏进院子,李长歌就看到了自己的好二叔,此时她那好二叔身穿一袭黄金锁子甲腰间挎着一柄宝剑看起来那么的意气风发。
不过这不是重点扯。
重点是她那好二叔是从她阿娘的房间里走出来的。
而且。
双手沾满了鲜血。
“报”
“李建成诸子皆以伏诛。”
“尉迟将军已前去护驾。”
一名天策府的侍卫单膝跪在李二面前禀报道。
“大局已定。”
听了侍卫的禀报李二心中大喜,一颗悬在半空的心也总算是落进了肚子里,李建成这边早就被他算计的死死的,连李建成的妾室都是他的人。
李建成那点谋划他早已一清二楚。
所以从头到尾都没担心过。
唯一让李二忌惮的是住在太极宫里的李渊。
他的那位老父亲。
别看李世民军功无数大半个大唐都是他打下来的,但李渊毕竟是开国皇帝,纵观历史哪个开国皇帝是易与之辈?
说不忌惮那是假的。
而且别忘了李渊手里头还控制着十六卫跟羽林军呢。
虽然说十六卫分散在长安城各处,而且这些年又被李二陆续收买了不少将领,可以说根本就排不上用场,但羽林卫可就在皇宫。
羽林卫可是李渊的亲卫。
李二的手再长也伸不进羽林卫。
而且六千羽林卫可是大唐最精锐的部队。
就他这不到两千的兵力
李渊要是真发起狠来分分钟灭了他。
现在侍卫来报,说的好听是尉迟恭前去护驾,说的难听点就是告诉李二,尉迟恭已经控制住了李渊,让他可以安心了。
李二心头的大石头总算了落地了。
其实李二也是再赌,赌他的老父亲得知他已经杀了李建成跟李元吉之后,不会对他动手,因为此时的他已经成了李渊唯一的嫡子。
他要是死了大唐可就真的后继无人了。
“看来自己赌对了。”
这一刻,李二的脸上不禁露出了狂喜之色,这是李渊唯一能消灭他的唯一机会,但李渊心软了,没有动手。
以后就算李渊后悔也没有机会了。
但他李二可不会对自己的老父亲心慈手软。
当然,弑父这种事情李二还做不出来,并不是李二手软下不去手,毕竟连亲兄弟的满门都能亲手灭掉的狠人,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呢?
他只是不想给自己留下弑父的污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