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鹿小溪怀疑自己听错了。
林深抬眼:“很难理解我说的话的意思?”
鹿小溪回味过那句话的意思之后,有点不可置信。她压抑着心头的狂喜,悄咪咪地问:“深哥,所以你身体没事儿是吗?”
“笨!我身体当然没事,比之前还好很多。多谢小溪这段时间,辛苦帮我调理身体。”
林深早就知道,鹿小溪每天特意用小炉子熬的汤是专门用来给他补身体的。
每次都认真喝完。
“这有什么可辛苦的。你要不是为了我,哪里会像现在这么辛苦。”林深夸奖的话,让鹿小溪的脸都红了。
“我是来拖累你的。”林深声音含笑。
鹿小溪鼓着脸颊,不满地瞪着他:“你这样安慰我也没有用,骗不到我的。我只是没你聪明,又不是傻。”
林深身子一斜,慵懒地靠在枕头上,唇角溢出笑声。
“深哥,你看会儿书就睡吧,不用等我。我去给人家留个信儿。”
鹿小溪说的跟真的似得,转身红着脸下地。她出了外屋,看着头顶上的大月亮,深吸一口气转身头也不回的朝着后院走去。
倒是隔壁院子里,静悄悄的,跟平时迥然不同。
鹿小溪朝着那边院墙看了一眼,冷笑着想,幸好关键时刻她没冲动把刘桂花那个老虔婆打死。
不然她现在肯定会后悔,到时候深哥怕是真的要被她气死。
“我来考试了。”
鹿小溪底气不是很足,但是气势不差。
「考什么?」
“七年级物理第一次月考。你不要搞超纲的题目啊!”鹿小溪不知道从哪里学的新鲜词汇,立刻就用上了。
「……」
这个该死的鹿小溪把它当成是什么了?
她以为她考试不及格,它有好处吗?
笨蛋果然是没脑子的。
白瞎了这张脸。
考试试卷出现在屏幕上,鹿小溪坐下来开始答题,只要是课本上出现的内容,鹿小溪一字不差,全都记在脑海中。
不管是公式还是概念,都难不倒她。
鹿小溪一脸自信。
“下列说法哪一种是错误的?1、红外线具有聚热效应,这肯定不是1,排除第一个答案。”
“第二题,在小孔成像中……下列判断正确的是哪个?”
鹿小溪看的头昏眼花。
总觉得每一个都是正确答案。
她不停的背课本里的知识才选定正确答案。
每做一道题,鹿小溪都像是在渡劫。
艰难的做完前面的习题,看到后面的题,有种窒息的感觉。
“为什么这么难,感觉都看不懂。”
鹿小溪认真读题,她想到林深说过:“不会做就把问题再读一遍。一遍读完不会,就读两遍,多读几遍题目自然就会了。”
「……」
这真的不是和尚在念经吗?
在鹿小溪读到第十遍的时候,她拿起笔在上面写起来。她写的并不快,下笔却没有犹豫。
终于,最后一道题做完,鹿小溪不用那个神秘的家伙提醒,就开始从头到尾检查自己做过的题。之前她不知道考试的时候,外面的时间是停滞的,再加上也没有耐心考试,想着随便考一考就完事儿了,态度很敷衍。
现在不一样,她要考得好,才能活下去。
鹿小溪内心前所未有的清明。
她不会浪费任何一个机会。
鹿小溪认真检查好几遍之后才提交试卷。
几个呼吸间。
分数出来。
鹿小溪看到130分,激动的想要跳起来。
“小商,我好厉害!”
再次被称呼小商的系统,沉默下就接受了这个名字。
「奖励两百六十块钱,以及大抽奖一次。」
“抽奖是什么意思?”
鹿小溪不懂。
小商也没回复她,屏幕一闪直接变成12个格子。
机械的小奶音响起。
「请选择一个数字。」
“七!”
鹿小溪都不犹豫。
被选中的七号红包打开,上面写着一行字:「恭喜您获得羽绒棉裤一条。」
羽绒棉裤?
听着就是好东西。
鹿小溪沿着红线朝着后面走去,看到柜台上放着一条叠好的裤子。
羽绒棉裤颜色很朴实,就是简单的藏蓝色。
外面的料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感觉很硬,像是的确良那种粗布。里面的布是鹿小溪没见过的,把手伸进去感受一下,就觉得特别暖和。
如果冬天下雪,林深里面穿着那条毛裤,外面再穿这条裤子出去,肯定不会冷的。
鹿小溪高兴地抱着羽绒棉裤,完全没发现,这个裤子的尺码就是按照林深的尺寸给的。
她从出去到回来,只用了十几分钟。
林深还没睡。
听到脚步声林深才缓缓地闭上眼睛,装作睡着的样子。
屋子里的灯没关,鹿小溪走进来,把裤子放在炕梢,准备明天早上给林深一个惊喜。
她洗了脸,洗了脚,回到屋,掀开被子坐在炕上,回头看着林深的脸,眼睛又有点发酸。
“差一点我就失去你了。那种感觉,真的好可怕。”
鹿小溪指尖隔空描述林深的五官,轻声低喃两句,才擦掉眼泪,关了灯躺下。
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林深才睁开眼,扭头看着熟睡的鹿小溪,伸手帮她把被子拉上,然后把人抱在怀里。
“别怕,我会一直都在。”
原本不安的鹿小溪,瞬间安静下来。
第二天,早上起来。
鹿小溪煮了粥,还特意用辣椒炒了酸萝卜。酸萝卜开胃,用肉炒再放点辣椒,更容易下饭。大商场的负一楼里,这些东西很多,也很便宜。
馒头又大又白,只要五毛钱一个。
倒是玉米面做的面窝窝卖的更贵,一个就要一块八,根本不如馒头划算。
鹿小溪一口气买了十块钱的馒头。
“深哥,旁边的羽绒棉裤,你等会穿上。”鹿小溪倒好热水,让林深洗脸。
“你怎么不给自己也买一条?”
林深不想自己穿的这么好,又这么温暖,鹿小溪还穿着好几年前的破毛衣毛裤。
鹿小溪一点都不在乎:“我又不出门,根本用不上这个。等到鹿宝的棉衣做出来,我再给我自己的棉衣翻新一下,到时候一样暖和。”
旧棉花跟新棉花能一样吗?
就是花好几天,用手絮一遍棉花,也不如新棉花保暖。
“你是咱们家的顶梁柱,你要是垮了这个家怎么办?”
林深面色清冷,薄唇抿成一条线,洗手的时候手指攥的骨节发白手背发青。
“知道啦!下次有机会我就让他给我带我能穿的衣服。”鹿小溪察觉到林深不太高兴,小步挪过去偷偷搂住林深的腰哄他,“我也不是不想要,可是这不是我说的算呀。”
“你是说要是人家有你能穿的,你也会买?”林深一句话十个坑。
鹿小溪完全没意识到:“又不是买不起,当然要买啊!还不是因为打折的东西很便宜。”
“打折是什么意思?”
林深接触一个新词汇,眼底带着探究。
鹿小溪对林深太不设防了,或许她潜意识里就没打算瞒着林深,又不得不瞒着林深。这种情况导致鹿小溪不管林深问什么,她都会告诉他。
“就是比如一个东西一块钱,但是人家要是给咱们打折,可以五毛钱买下来。很划算的。”
鹿小溪想着现在去供销社或者是百货商场买东西,根本没有这种好事儿,心里就一阵叹气。
看来鹿小溪没有被那个不知名的家伙忽悠。
林深放心地进屋吃饭。
吃过饭,林深去大队找王振国,不多时王振国开着拖拉机,拉着好不少人朝着镇上去。
大家在街口下车。
王振国坐在车座上说:“晚上回去的时候,我就在这儿等着你们,谁要是来晚了,我可就不管了。到时候你们自己走着回去。”
“知道啦!”
车上的人哗啦一下跳下去,三五个人一起,朝着不同的地方走去。
后面有几个女知青下了车,慢吞吞地不想走。
林深坐在最里面,等所有人都下了,才从车上跳下来。
王振国拿着摇把往自己腰上一别,走过来跟林深说话。他瞅着旁边几个女知青,拉着林深就说:“我先送你过去呀?”
“不用。”
“那你自己能行吗?”
昨天的事儿可把王振国吓得不轻,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呢。
现在大队里的人都把林深当成是易碎的娃娃,那是碰都不敢碰的。王振国平时的大嗓门,这会儿都特意压低声音才敢跟林深说话。
林深觉得最近关心自己行不行的人有点多。
他眼神冷的跟冰碴子似得,不用说话,就让王振国很识趣的改口。
“行行行,我知道了,你可以,你身体很好。”话落,王振国又问,“真不用我送你去县医院吗?”
“你在这里等着就行。”林深抬脚从西街口往县医院走。
一共也就是三百米的距离,一眼都能望到头,他还没这么废物。
林深走的不快,但是他个子高腿长,一步抵得上别人三步。看起来像是闲庭漫步,实际上一步千里,明明没见他走得快,人就走出去好远。
赵红梅盯着林深的背影,跟旁边那俩女知青说:“咱们跟上去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昨天还要死要活的,半截身子都进了土里,今天竟然没事儿人似得,还自己出来,肯定有阴谋。”
“那肯定要跟上去看看。”王秋菊说完瞅着周晓薇。
周晓薇没好气地瞪王秋菊:“你看我干啥?你觉得我不会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