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讽嘲 作品

第三十六章 红枫叶寄宿学校(九)“他看到了那人的遗像”

    副本名称红枫叶寄宿学校
 

    副本类型团队生存
 

    前置提示灾难反覆上演,生存并不容易;活着是一种幸运,死亡才是宿命
 

    常胥站在一座巨大的水泥建筑前,左右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队友的身影。
 

    他隐隐生出一丝不妙的直觉这个副本恐怕会很复杂,主线任务也不再是以往那种浅显直白的“存活几天”或者“逃离这里”。
 

    而会是他最不擅长的解谜。
 

    寂静中,旁白声在耳边幽幽响起
 

    漫长的岁月里,一个种族的灭亡寂静无声;文明的遗存湮灭于战火,无从证明其曾经存在
 

    有人称之为悲剧,也有人以之为伟大;消亡自有永有,灾难才是永恒
 

    死者的尸骨腐烂在地,胜者的碑记拔地而起,纪念是否有其意义
 

    游客们,欢迎来到原住民死难者纪念馆
 

    “原住民死难者纪念馆”
 

    常胥捕捉到了关键词,眉头微蹙。
 

    难道不应该是“红枫叶寄宿学校”么“纪念馆”是什么鬼
 

    常胥抬起头,只见水泥建筑的牌匾上,确确实实镌刻着一行英文,在他注视两秒后,被翻译成“原住民死难者纪念馆”九个大字,砸在系统界面上。
 

    建筑本身的确也不是学校的式样,水泥搭筑的外壁被用白色颜料刷过一遍,肃穆苍白得像一座枯萎的坟茔。浅灰色的玻璃门镶嵌在墙体里,门前用大理石铺成三级石阶,正通到常胥脚下。
 

    唯一和“红枫叶”这个名词有关的,是环簇着建筑的大片枫林。
 

    随着常胥视线的移动,属于这個场景的视觉、听觉、触觉被他一寸寸感知,真实感层层渲染、加诸他身,来到陌生场景的隔阂快速淡去,好像他并非突兀出现,而是早有预谋地一路走来。
 

    时间正是深秋,大片的枯枝光秃秃地裸露着,只有零星几片枯叶顽强地挂在枝头。鲜红如血的枫叶铺满了远近的水泥地,发出被踩踏的觱发的声响,像是燃烧的烈火。
 

    常胥垂下眼,看着地上的枫叶时而被踩扁,时而被踢到一边,似乎有不少行人正从上面走过。
 

    可奇怪的是,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到一个人影,就好像他被单独圈禁在了一个孤独的异度空间里。
 

    “这位朋友,你可是那位常胥”身后传来一个文邹邹的声音,听着不算年轻。
 

    常胥应声转头,只见一个穿白大褂、戴平框眼镜的中年男子正从枫林中向他走来,面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在下听风说梦,全称是听风公会的说梦,你可以叫我说梦。对了,这是网名,真名还是不说了,不好听。”
 

    “听风说梦”这个称谓不算有名,却也并不陌生,他在游戏论坛的攻略区颇为活跃,至少常胥是听说过的。
 

    至于眼前这人到底是不是本人,那就无从查证了。
 

    眼瞅着自称“说梦”的男子就要走到方圆五米的范围内,常胥想起了无望海中的经历,目光略有些飘忽“我开了直播,你再过来就要拍到你了。”
 

    说梦愣了愣,半晌才反应过来,不在意地笑笑“嗯,我知道的,我还研究看过你。这种事没什么啦,在下也开直播了,就开着玩儿。”
 

    常胥颔首,不再理会说梦,转身踏上纪念馆门前的台阶,就要走进去。
 

    说梦见状,吓了一跳,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常胥的衣角。
 

    顶着常胥疑惑的目光,他絮絮叨叨“欸,你别这么冲动啊,开门杀和假门口都是诡异游戏常见的套路,你防都不防一下吗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要是出事了,在下也离凉凉不远了啊。”
 

    常胥咂摸到了话语背后的意味,挑眉看他“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是。”说梦点头,“实不相瞒,我是和三个朋友组队进来的,现在他们全没影了。我试了各种通讯手段,都联系不上他们。我猜测我和伱是因为某种原因,被单独隔到了这个空间。”
 

    见常胥凝目沉思,他继续说了下去“这里给我一种很古怪的感觉,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不太妙。我建议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我们可以苟一点,先一起复盘一下已知信息”
 

    “两位游客朋友,欢迎来到原住民死难者纪念馆,我是你们这次游览的导游。”一道饱满的女声遥遥响起,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个穿黑色纱衣、作修女打扮的中年女人举着一个红色的小旗子,踏着一地红色的枫叶,款款走了过来。她的腰上还别着一个扬声器,就是近几年的式样。
 

    女人在纪念馆门口站定,冲离她最近的常胥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梅狄娜,这是我们家族共用的名字。他们都叫我梅狄娜女士,你们也可以这样称呼。”
 

    常胥不语,说梦上前一步,露出如出一辙的和善微笑“有您这样美丽的女士充当导游,真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在进入纪念馆之前,不知道您可不可以向我们介绍一下这里的概况和历史”
 

    “这些本来是要等你们进去后,一边参观一边向你们介绍的。”女人友善地笑了笑,“不过我可以给你们大致讲一下,相信你们在过来之前,也做过这块的攻略,知道一些情况。”
 

    说梦神情一肃,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女人娓娓道来“这里曾经是一所寄宿学校,收容了很多原住民的孩童,教授他们先进的知识和文化。我的母亲和祖母都是这里的老师,希望能帮助那些孩子更好地生存。”
 

    “可惜因为某些误会和种种令人感到抱歉的原因,那些来到学校的孩子大多得病死去了,学校的旧址也毁坏过一次,直到上个世纪才重新建起。”
 

    “进入本世纪后,为了纪念那些可怜的孩子,促进不同种族之间的理解和团结,联邦将学校改建成纪念馆,以保存当时留下的一些史料,供后人观瞻。”
 

    平淡的讲述没有波澜,明眼人却都能听出背后鲜血淋漓的恐怖。死难业已发生,在生命消逝之后,再多的纪念对当事人又有什么用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