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进门，关门，换鞋，进屋坐下，一直没说话。
“我叫了外卖，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张蚝”继续说道。
“我还是比较喜欢吃川菜。”“祝先生”开口说话，纯正的普通话，声音低沉而略显慵懒。
“哦，那我再给您点。”
“算了，将就吧。炸药还没送来？”
“还没有，我刚才打电话问了莫斯科方面，黑水公司的人说，宁用潜被人打成重伤，已送回莱克星顿修复。”
“什么人干的？”
“目前还不清楚，涩谷居酒屋经理同时失踪，应该和这件事有关。”
“什么人这么厉害，宁用潜不是天极境吗？”
“不好说，不能伤害地球人，天极境受限制很大，地藏境都有可能打得过天极境。”
“那炸药的事如何解决？”
“我亲自去一趟莫斯科，现在全世界也就只有俄罗斯最容易搞到。”
张哲翰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看一看这俩人长什么样。但一想到“张蚝”在副本里的杀王嘉的情景，不由得心生畏惧，犹豫起来。
“这次无论如何不能再出问题，我明天再来。”
放下刀叉的声音，拖鞋踢踏的脚步声，好像要去换鞋。
张哲翰正想用攀爬掠起，突然发现一对老夫妻正打开防盗门出来，忙一个瞬移掠了进去，站在电梯口，按了一下往上的按钮，眼睛盯着按钮上面闪动的楼层号。
电梯在10层停住，往下运行，……6，5，4，3，2，1，“叮！”
门开了，里面是那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风衣帽还是压得很低，看不清脸。但就在电梯门打开的一刹那，他本能地抬头看了看电梯壁上的楼层按钮，张哲翰终于看清了他的长相。
是个中国人，但是……这个长相也太普通了，普通到你很难去描述他有什么特征，扔在人群里绝对找不出来。
“祝先生”低下头，往下拉了拉帽沿，擦着张哲翰出了电梯。张哲翰没得选，只能走进电梯，按了二楼。
电梯一到二楼，门一开就冲了出去，一个瞬移从窗口掠到地面，但“祝先生”已没了踪影。
耳边的声音还在继续传来，“张蚝”正在收拾餐具，隔壁那对年轻男女已嘿咻完毕，男的发出了呼噜声。
张哲翰按捺住看“张蚝”真面目的冲动，收回闻金，慢慢向小区大门走去。
tnt炸药是地球物品，无法在幻界取出，只能在地球交割。宁用潜在俄罗斯偷炸药，到成都交给“张蚝”，“张蚝”再交给这位“祝先生”，也就是说，宁用潜与“祝先生”是见不着面的，这位“祝先生”才是张蚝的上线，因此，最终在新世界里实施爆炸的就是这位“祝先生”。
刚才没感受到威压，这位“祝先生”顶多是个地藏境，他为什么不用登载舱直接走，而是像普通人一样走电梯？
“张蚝”是共祭会司事，级别已是很高，为什么一位天极境还要恭敬地称呼一位地藏境“您”？
这人究竟是谁？共祭会高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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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斯拉 Cybertruck 驶入西部传媒大厦地下车库，已是半夜十二点半，张哲翰从车里直接进了登载舱，回到益州琴台路3号。
艾丝维亚抱着个枕头已沉沉睡去，大长腿箍着被子露在外面，张哲翰帮她掖好被子，回到起居室坐在沙发上，倒了一杯水咕嘟咕嘟喝下。
第一件事就是把非非拍到的“祝先生”的视频和照片发给李晨，在新世界每个出入口上严加防范，同时查找这家伙倒地是从哪个城市进的新世界。
第二件事是在谍报系统发布统一任务，寻找祝先生和左脸有一颗痣的蚝先生，搜集黑水公司资料和动向，也把“祝先生”的视频和照片发在公告栏里。
明天张蚝亲自去莫斯科偷炸药，晚上才能到“祝先生”手里，如果要再次作案，时间只能在明天晚上11点以后。只要在这个时间之前查到他是从哪个入口进入，就有可能抓到这位“祝先生”，破解危机。
反馈信息接踵而至，张哲翰逐一点开。
詹尼佛：“我在约翰办公室见过左脸有一颗痣的蚝先生，他是共祭会一级司事，真实姓名不详，直属家宗蒙哥马利领导。非常好色。”
蒋忻：“黑水公司上周二已派教官进驻天心教，训练天心教教徒。”
蔡琢妍：“黑水公司上周三已派教官进驻合欢派，同时还派了一个特战连在合欢谷建立基地。”
沈腾：“已在黑水公司安插了5名卧底，正在开展工作。”
藤原希义：“左脸有一颗痣的蚝先生曾经在藤原家主办公室出现过，同行还有一位神秘人物，但与‘祝先生’相貌不符。”
弗朗切斯科：“前天在庞贝城西12公里处发生大战，莱昂纳多和蚝先生对战一位波系天极境，战况惨烈，莱昂纳多受伤。莱昂纳多已是天极境。”
陈思诚：“已通过政审和培训，明天前往黑水公司第382特战营报到。”
盖茨：“已安排人去查。有时间到莱克星顿来，我们面谈。”
李晨：“已将视频和照片发给每个城市的相关部门，即刻展开排查。特警队人手一张，严加防范。”
看见李晨的回复，一块石头落了地，刚才还在担心他可能在新世界里面收不到信息。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进了卧室。
清晨，张哲翰正迷迷糊糊一柱擎天，脑海中即讯响起，张哲翰猛然惊醒，李晨打来的。
“表姐夫，查到了！”
“什么？”
“那个‘祝先生’，是我益州施工队的工人，现在在益州轮休，今晚12点轮换，还会进入新世界。我已安排监控。”
昨天晚上还在想，普通中国人的模样，大概率会在华人城市，宁达、李晨、楚南衣、苏友鹏的团队可能性最大，没想到就在益州。
“表姐夫，表姐夫？”
“先不要打草惊蛇，你现在在哪儿？”
“益州警署。”
“我马上过去。”
艾丝维亚还在酣睡，张哲翰起身穿衣，走出房门，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一个瞬移掠出庭院。
益州警署前院，一艘警用浮艇闪着灯处于启动状态，30名特警队员已整装待发，看见张哲翰进门，齐刷刷行警礼。
署长办公室里，李晨和他的两个叔叔李靖、李康都已等在那里，张哲翰对两位前辈拱了拱手，没寒暄，在沙发上坐下。
李靖说道：“家主对这件事非常重视，让我们全力配合你。安保是李晨负责，建筑工程是李康在管。”
张哲翰点点头：“李晨先说说情况吧。”
“刚才负责监视的警员报告说，住宅里没人。”李晨说着，把光幕打在墙上，显示的是实时监控画面。
“你让他们把监控线后撤到200米之外，千万不要让他察觉。如果我估计得没错，他晚上11点以后才会回来。”
李晨切换画面，出现一份登记档案，照片和张哲翰在电梯拍到的一模一样，“此人名叫王振民，37岁，益州本地人，家住醉仙巷39号，单身，父母双亡，一出生就一直在益州。”
“有什么异常现象吗？”
“有，从一周前开始，他的银行卡从来没有任何消费记录，我查了监控录像，这一个礼拜他除了去建筑公司上班，没再去过任何地方。每天中午都回家吃饭，从来不吃公司的免费午餐。”
“就没人找过他？”
李晨切换着画面，“这是一周前的录像，有两个男人找过他。但这两个人进去之后再也没出来，可能是用登载舱走了。”
张哲翰盯着光幕，这不是他和宁妮在副本里经常用的方法吗？杀人，再鹊巢鸠占。
“在新世界里面呢？”
“新世界现在监控设施正在加速搭建，但现在还没建好，据建筑队长说，这人和其他工人一样，上班、吃饭、睡觉，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我专门去工人宿舍查过，没发现任何线索。”
“工人多长时间轮换一次？”
李康答道：“七天，今天刚好第七天。”
张哲翰想了想，说道：“这个王振民已经被调包了，此人是共祭会派来的，从这些现象上看，此人能易容，会瞬移，而且他的周围可能还有高手护卫。连那位天极境蚝先生都是他的手下。”
李靖惊道：“这么厉害，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工人，背景这么复杂。”
“这明显是针对我们新世界的一次有预谋的行动，之所以上次只炸了三个地方，是因为他每次最多只能拿到三吨炸药。”
李晨露出佩服的表情：“表姐夫，你也太厉害了，这都能查到。”
“我刚去过莫斯科，”张哲翰没多解释，继续说道，“如果在益州实施抓捕，能否抓到并没有把握，还有可能殃及平民。假设那位蚝先生也和这个工人一起回到益州，我在副本里见过他的能力，天极境在益州城区里发大招，你想想看会死多少人。”
在神殿副本里，张哲翰至少见过张蚝两次发大招，第一次在襄阳平南将军府，张蚝和大师兄对了一招，把一大片官舍夷为平地；第二次是在埙城，张蚝和慕容德对战，涢水邸舍和周围的房屋瞬间化为乌有。幻界不是地球，没有“不能伤害普通人”的约束，虽然一般情况下天行者不敢在城市作恶，但极端情况就不好说了。
李晨、李康和李靖异口同声问道：“那怎么办？”
“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