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辞晚走到了银甲武官面前,轻声一叹道:“意欲何为?”
众人看在眼中,只见黑衣少年嘴角轻轻动了动,比起讥嘲,那一张年轻的脸上更多的却是露出了一种“你们怎么这么笨的”无奈之色。
然而这种无奈,却分明是比明晃晃的讥诮更具嘲讽效果。
巡城司的几名兵丁扶着银甲武官,皆不由得将脚步微微往后挪,同时他们的脸上又都统一显现出忿怒的神色。
再然后,又听黑衣少年道:“很简单,此事我已言说数遍。无他,只一点要求,灵界秘境,诸位不许去,谁也不许去,若有去者……”
说到这里,只见这黑衣少年跨过了茶馆的门槛。
巡城司的兵丁扶着银甲武官连忙侧身闪躲,将自己等人挤在一起,几乎扁扁一团。
黑衣少年自顾跨过门槛,手持长枪走到了大街上。
大街上,更多的目光投射过来,亦有更多的看客纷纷向四边移步退开。
有些人甚至退进了对面的店铺里,还有些人不舍得眼前的热闹,又害怕危险,便将自己缩到街道对面一些店铺的檐角下。
挤挤这个,又挤挤那个,明明是将自己缩成了小小一个,还要始终保持前列的观看位置。
一时间,亦是有种别样的忙碌。
黑衣少年所过之处,无形间竟仿佛是海浪排空般,人群尽皆退避。
而后,众人才听到黑衣少年将方才未曾说完的那一句话,完全说出口。
只听黑衣少年道:“若有去者,秘境门口,鲁某横刀以待!”
说完这一句话,这道修长的身影在大街上忽地腾空而起。
围观者纷纷仰头,只见其将手中长枪一举,然后持枪向天。
那天空原本是蔚蓝的、明澈的,接连数日大雪,将大地侵染得一片素裹,亦将天空洗练得蔚蓝空灵。
天上明明什么也没有,却在黑衣少年持枪飞天的刹那间,忽然凭空交织出一片幽蓝色的电网。
滋滋滋!
电网霹雳,冒出阵阵噼啪的火花声。
围观人群中,有人惊呼:“这是、这是护城大阵!护城大阵开了!”
也有人欢喜:“太好了,这狂徒竟敢在城中肆意飞天,护城大阵已开,狂徒这下必死无疑!”
欢喜的话语尚未完全落音,冲天而起的黑衣少年已是一举手中长枪,忽而将这长枪脱手掷出。
这长枪一出,整个天地竟在刹那间寂静了。
若说先前银甲武者掷枪,恍似怒龙惊电,那么此刻的黑衣少年掷枪,却俨然就是倒卷了星河,偷窃了天光,收摄了世间一切红尘杂念。
围观者无不双目圆睁,大脑却在这一刹那有了片刻空白,完全丧失思考能力。
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见了,只能看见那一枪。
那惊天动地,亦惊艳时光的一枪。
刷!
长枪飞过。
有声音吗?
像是有,又像是没有。
枪尖如聚峰峦,抵在天空中闪烁的那一片电网之上,嗤!
像是刺破了一张扣碗般的薄纸,那电网,那一张连接全城的电网,就这样被轻而易举地撕裂了。
远处,县令府衙的方向,似乎还传出了一声:“纠纠国运,聚我灵台,织我天网,护我浩土。封!”
天空中,被撕裂的电网之上立刻又疯狂生长出无数道颜色青灰的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