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今天方二狗的搅扰,他比往常早回来了一会。
这个时间,父亲方木和大哥方成还在种地,
母亲陈氏应该在柳家的后厨帮工,姐姐方兰应该在家里打络子。
回到家,将水牛送进牛棚,再放一些草料,水槽里也添满水。
水牛可是相当于壮劳力,农忙时候还得靠着它出力,因此必须好好侍应。
进了门,看到姐姐方兰,正在院子边上打络子。
还没说话,母亲陈氏就从堂屋里走了出来。
陈氏的头发已经半是灰白,眼角爬上了几许皱纹,穿着一身浆洗的发白的衣衫。
明明三十多岁,但是看起来甚至比前世那些五十多的大娘还要显老。
“彘儿,快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看到方越回来,陈氏眉开眼笑,快步上前,从怀中掏出手绢,小心的打开。
一条小拇指粗细,寸许长的鲜嫩肉条显露出来,正是一小块鸡肉。
这块鸡肉,很显然是从柳家厨房带出来的。
有道是厨子不偷,五谷不丰。
做饭的厨子,哪有不偷吃的,这是世之常理,根本止不住的。
做饭总是要尝尝咸淡的。
这早就是约定成俗的规矩了,只要不过分,主家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只眼的。
“娘,你今天怎么回来早了?”
“还有,这柳老爷家里怎么舍得杀鸡了。”
这年月,寻常情况是不杀鸡的,因为鸡大多是留着下蛋的。
再说了吃肉,就算是地主柳家寻常时候吃的也是猪肉。
鸡肉好吃,精贵,只有在重要的日子才会吃。
“是柳家小少爷回村了,就杀了一只鸡。”
陈氏叹了一口气,有些心疼,平日里柳家的那些鸡都是她在养着,都是能下蛋的老母鸡。
毕竟,一年下来,能下不少蛋呢。
杀了只能吃一顿肉,太可惜了。
‘柳家小少爷?’
方越闻言,脑海当中浮现出一个身穿青色绸缎衫,脖颈带着一条银项圈,虎头虎脑的少年。
犹记得三个月前年节前后,原主去柳家大宅寻母亲。
正好遇到了柳家小少爷,许是在深宅大院很少有玩伴,乍然见到方越,便要方越跟他玩。
柳家小少爷正是玩闹劲大的时候,带着前身在宅子里疯跑。
后来觉得不过瘾,竟是领着前身去了祠堂。
柳家小少爷玩的兴起,竟是打碎了祠堂的祭器。
这自然惊动了看守祠堂的村老,打碎祭器可是大事,不说赔多少钱,一顿家法肯定是少不了的。
但是最后,柳家小少爷只是挨了一顿不轻不重的训斥而已。
前身却是被打了二十鞭子,半个月都下不来床,后没没挺住,就被他穿越了。
“好了,彘儿。”
“我还得回去支应着,饭已经做好了,你吃好饭后,记得去给你爹爹和大哥送饭。”
陈氏将鸡肉条塞给方越,没给方越拒绝的机会,然后急匆匆出门去了。
这一世,方越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
但是父母似乎更偏爱他这个小儿子,有什么好吃的总是要紧着他。
这不,就给他带回来了一小块鸡肉。
方越窜到姐姐跟前,将手里的鸡肉从中分开,将一块递给姐姐方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