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俩齐刷刷朝着宿舍那边看,其中一间屋子就正正好好是景观位。那时杭司在心里祈祷着,可千万别是那个房间。
讲真,杭司从来没见方笙哭过。
方笙洗好了澡从洗手间里出来,没吹头发,拿着毛巾边擦头发边跟杭司说,“亲爱的,这到底是什么牌子的洗护产品啊?味道太好闻了,就是那种清清冷冷的还很勾人的味道呢。”
后来方笙跟她说,当时我也祈求别分那个房间。
但好巧不巧的学校开放了新宿舍楼,环境好是好,就是离教学楼稍微远点,一部分同学先迁了过去。学校为了照顾还在老宿舍楼同学的心理情绪,将住宿的整体条件都往上提了,由四人一间变成两人一间,也配备了独立的洗浴空间等等。
杭司是在西安待了五个多月后才跟方笙联系的,当时方笙一接到她电话,刚听到杭司的声音时候她就哭出声了。她跟杭司说,我压根就不相信你是生病了,我一趟趟去找徐妈妈,但徐妈妈也不知道你具体去哪了,你都不知道大家都要担心死你了。
杭司虽说跟她关系好,也也不会想着总占她便宜,这次方笙掏钱了,下次杭司总会买点什么给方笙,尺寸拿捏得很好。
结果,她俩齐刷刷进了那间宿舍。
回学校有一个月了,杭司不说这两年发生过的事,方笙也不逼问,就是回来那天方笙问她,“你有没有受过伤害?”
“客气什么,你也没少给我花钱啊。”杭司由衷地说。
这一句“受过伤害”包涵了太多的意思,身体上的、心理上的。
方笙遗憾叹息,“可惜市面上买不到。”
方笙是个特别仗义的姑娘,别看她文文弱弱跟水似的柔软,实际上性子可刚烈了,而且为人豁达。她清楚杭司的情况,也
知道她每次出去打工都不容易,不论干什么都抢着掏钱。
后来方笙发现杭司每次接活都挺赚钱,也就不跟她争了。两人相处得很坦荡,所以哪怕杭司失联了两年,再回来两人的感情还依旧在。
然后相互就抑制不住地笑出声来,跟她俩同寝的还有两名女同学,都来自海边城市,见着窗外正对着的大银杏树别提多兴奋了,恨不得跪谢苍天,说别人要想拍照还得千里迢迢赶过来,哪像她们,一推窗夏天就是满眼的郁郁葱葱,秋天会是满眼的金黄。
提到那套洗护产品,方笙表现出了相见恨晚的震惊感。杭司也是觉得这气味可真是百闻不厌,告知,“是一位朋友的嫂子调配的。”
杭司回答,“那人死了。”
“在国外死的?”
“嗯,在国外死的。”
方笙就不再多问了,紧紧攥着杭司冰凉的手,柔声说,“司司,虽然我没多大能力可以保护你,但是只要你想,你可以随时把我当垃圾桶,你所有的不好的情绪都可以朝我发泄,我不生气的,真的,我就是挺恨我自己没什么用,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好朋友受伤害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