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啷——”
不知是谁手滑打碎一只酒杯,清脆的声响哪怕在热闹的人群中也十分明显。
有些恍惚的宋妗初一下回过神来,惊觉情况不对。
指尖一点银光闪动,抬手便扎在苏晔轻的脖子上。
身上的人只来得及发生一声闷哼,随后便失去意识沉沉压下来。
别看苏晔轻身影瘦削,可到底是个成年男子,体重摆在那里。宋妗初手上使了些力气,才终于把人从自己身上推下去。
从地上坐起身,宋妗初扶着额头长舒一口气,暗恼自己方才竟险些被那双黑眸蛊惑。
短暂平复了一下心情,宋妗初这才赶紧低头去看苏晔轻的情况。
此时天色虽晚,却仍有一缕夕阳挂在天际。而两人又距离如此进,足以让她看清眼前的情况。
只见苏晔轻仰面躺在草地上,双目紧闭。本来白净的面颊此时过分红润,呼吸一下比一下急促。
哪怕被方才那一针扎得已经没了意识,却仍是眉头紧锁,整个人显得很不安稳。
宋妗初心头一凝,迅速扯过他的手,探上脉搏。
果不其然!
令人难以启齿的药性此刻正在苏晔轻的血脉之中翻涌碰撞。药性之重,怕是刚入腹不久立马就能显现出来。
难怪苏晔轻连座位都没回,神志不清还要往无人处走。
宋妗初不禁咬牙,苏晔轻也算得上孑然一身,不知是谁下的这狠手!
他体内这药确实能让人意乱情迷,可药性过于凶猛霸道,甚至带有不小的毒性。若是换个底子差点的人,哪怕不死在床上,也要因为今日之事坏了身子,从此留下病根。
这下药之人,根本就是只顾自己目的能否达成,压根儿不管苏晔轻此后如何!
这般歹毒的心思,叫宋妗初不由生起一股怒气。
顾及这毒在体内待得越久,给身体造成的伤害也就越大。宋妗初来不及再思索其他,赶紧着手准备先将苏晔轻体内的毒给解掉。
“哎我说秀儿,你至于吗?苏二郎又不是小孩子了,没必要看这么紧吧?”
忽然有村中妇人的声音传来,语气里带着说笑的意味。
紧接着就是刘秀儿的声音。
“我公公走前可是要我们夫妻俩照看好他,可不得紧张些!他这平日里滴酒不沾的,方才我可见他喝了好几杯。万一醉倒在哪里,总得有个人把他弄回家去不是?”
这话说得十分好听,不知道的还以为苏家内里有多和睦。
跟在刘秀儿身后的几个婶娘哪个不是人精,对苏家的情况心知肚明。
闻言却不戳穿她,只是几个人嘻嘻哈哈地笑起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迫使宋妗初不得不赶紧停下手上的动作。
听着几人说笑间竟是向这边走来,她偏头一看,赶紧将苏晔轻扶进了几步开外的树林中。
经过方才一番折腾,天边仅剩的夕阳早已落至山后,天色昏昏暗暗看不清楚。
刘秀儿几人走到宋妗初方才待过的地方,四处张望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异常,便又说说笑笑地走远了。
宋妗初没敢贸然起身。直至已经听不见她们的声音了,这才探头确认了一下。
等重新将目光放到苏晔轻身上,她忍不住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