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由于不用赶路,想睡懒觉的继续睡,村长不会拿着铜锣在你耳边敲。
清晨的阳光洒在徐家村人的脸上,更多的是焦虑。大家茫然无措地等着李太爷。想早一点确定命运。这种七上八下的等待,真让人难受。
程顾卿打了个哈欠,全身无力地瘫坐在铺盖上,一时之间,没了人生目标,感觉很迷茫,这种情况还不如逃荒的路上,起码赶路没时间让你胡思乱想。
村里的娃子呼呼大睡,大人却熊猫眼一圈又一圈,相信昨晚肯定很多人睡不着。
刘婆子挨着程顾卿一家,欲言又止。
程顾卿不解地问:“六斤阿奶,有什么事?”时不时瞄过来,瞎子都感觉到你有事了。有事就说,俺喜欢直肠子。
刘婆子叹了一口气,不说话。
对面的马仙婆接着叹气,又欲言又止地看着程顾卿。
程顾卿无聊地问:“马仙婆,有什么事?”
马仙婆忍不住地说:“福兴娘,俺们真得被拆开?”徐家村真得不复存在,即将东奔西跑?
程顾卿不说话了,你问俺,俺问谁。干脆不说话。
徐大嫂和徐二嫂更惶恐,徐三郎三兄弟早就分家了,如果真得被拆开,分配到不同的地方。这一家子恐怕再也无法相见了。
徐大伯叹气又叹气。徐二伯也一样,呆呆地坐在铺盖上,不知道要说什么话。
如果真得要说,恐怕也只有告别的话。
想到留在徐家村的父母和徐三郎,想到将来有一天下地府见他们,徐大伯和徐二伯一片悲凉。
说到即将分离,徐家村的气氛降到冰点。经过一晚的发酵,乡亲们已经知道城门前有一个村的人,被拆散的事。至于徐家村,也不会例外。大家都茫然无措地看着人来人往,愁了又愁。
婆子和妇女匆匆做过早饭,胡乱吃了一口,便没有心情干饭了。
至于娃子,或许感受到大人的沉重的心情,平时活蹦乱跳的也不敢跳了。像陶寡妇家调皮的二狗子,此时乖巧地和家毛头一起坐,不敢说话呢。
要说愁的,菊花母女等人最愁,不,应该来说更多的是害怕。如果离开徐家村,钱婆子就不受约束,把家里的女娃子卖掉,换钱,养金宝一个足矣。
菊花一整晚未睡觉,祈祷徐家村不被拆开,就算拆开,也祈祷能和村长和春丫阿奶分到一起。跟着他们其中的一家人,钱婆子才不敢放肆,依旧有人管着。
至于钱婆子,的确打算卖孙女,想着养好一点,卖到大户人家做丫鬟,最好能搭上谢嬷嬷这条线,卖进谢家。一路走来,谢家的奴仆吃香喝辣。
钱婆子自认不算狠心,给家里的赔钱货好地方去。
但想到和徐家村分开,独自去陌生的地方,心里非常惧怕。
家里就老头子和金宝阿爹两个成年男性,去到陌生的地方,肯定被人欺负。遇到什么危急的事,也找不到人帮忙。
如果有的选,宁愿跟徐家村在一起,族里老头管制就管制了,好过无亲无故,独门独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