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醒,许大夫仔细查看林氏,问了几句,头发烧吗?感冒吗?身体有没有起痘痘之类的。林氏害怕地摇了摇头:“喉咙很干,口渴,想喝水,算不算?”
许大夫无语了,口渴是你没水喝,全村缺水。
又吩咐几句,一有什么状况立即说出来,继续将她隔离,最后安慰道:“如果今天没什么,明天解除隔离。”
缺牙的徐福记体贴地说:“媳妇儿,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担心哈,明天就会好的了。”
林氏除了点头,什么都做不了。
凌晨4点,准时出发,中间空了一大块地方给林氏。
村长对这个有人情味的决定很满意,警告地看着林氏:“好好赶路,千万不要靠近乡亲们,没让你一个人跟在后面,已经最大的让步了。”
林氏赶紧点头:“村长,俺知道的,俺肯定遵守村规的。”能不遵守吗?如果让俺一个人在走后面,不如杀了俺,后面孤零零独自上路,被歹人谋害,就算呼喊,村里人也来不及救啊。
目前只是被隔离,俺已经很满足了。
天还黑,但村长催促大伙赶紧上路,走得快,离尸臭气越远。
程顾卿领头,像个收保护费的大佬,霸气地走路,把一众胆小的难民吓退。
等天一亮,眼珠子四处溜转,俺可要找个无人村,特意安排空间大缸的水,让村民发现。
已经走了一个上午,滴水未进。赶路的马牛骡驴无精打采,艰难地前行。徐老大甩几鞭子下去,毫无效果。
人只能喝一口水,牲畜喝一碗,不难受是假的,还能动,还能走路,算马坚强,牛坚强,骡坚强,驴坚强。
还有人也坚强。
越走,路越好走,路变得平坦,看来走出地震带了。
路上的腐尸变少了,但新鲜死的人变多。就刚刚,有个并行的灾民,走着走着,就倒下,再也起不来。
有家人的,好歹有个坑,入土。孤身走路的,死了就死,风吹日晒,慢慢腐化,直至变成一堆白骨。
大中午过去,乡亲们实在受不了。木愣愣地停下来,干啃几口饼子,水还是有的,只是不准喝太多。
村长一家一家的统计,还能支撑到明天,如果后天还是没找到水,那就......
无奈地望着程顾卿:“美娇,怎么办?”
程美娇冷着脸回望村长:“找不到水,就杀马,杀驴吧。”杀了吃肉喝血,还减少用水。
但村长,你等等俺,等俺找到个合适的地方,就把徐家村-母亲河-大坝河的水拿出来,让你喝两口,吊着你的命,继续赶路。
村长不知道程顾卿烦恼怎么搬水出来,听到说杀马,心砰砰跳。怎么说杀就杀的,说得那么轻松的,说得像杀猪一样毫无负担。
那可是马!是马!是马!好些银子,俺这辈子如果不逃荒,恐怕也没机会摸一下马!
十分生气地说:“怎么杀马呢?不准杀!”
程顾卿无语了,小老头更年期推到现在才来吧,不杀马,难道杀人啊?
马杀了,还能吃一口肉,不杀,又没水喝,难道看它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