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泉海躬身向观众们行了一礼,便告退下去。
魏先生三人听得入神,饭也忘记吃。
王恒拣一筷子菜,发现菜早凉了,让伙计端下去回锅热一热。
等菜的当口,王才不解道:“按这《劝世良言》平话里的说法,借了翠屏山的阴债还不上,都得被黑袍女人勾了命,叶尚书被勾死了,叶家大爷也死了,可这黑袍女人既然也向叶十九索债了,叶十九为何还好端端地活着?”
王恒迟疑道:“想来是叶十九还了阴债。”
“可是,叶十九困窘久了,他哪来能力置办三牲六礼?”王才道。
“也许,贡献了一只鸡啊,一个野兔子什么的。”王恒不很自信。
魏先生一直没说话,忽然眼睛一亮,道:“卢泉海,他是怎么知道的?虽说是编的平话,听起来如同身临其境,起码有几分真实性。况且,既然小金掌柜是知情者,那么,叶十九很可能也参与了其中,卢泉海为甚么要写《劝世良言》?他莫非知道一些内情。”
魏先生飞快地扒饭,王恒与王才见状也是加快了速度。
魏先生招了跑堂过来,透风说他想要请卢老板吃顿饭谈谈平话,可要提前送书帕相邀。
那跑堂笑道:“平日里卢老板下台,总要吃盏茶歇歇再走,他从不拿款,无事最喜欢与人闲谈说故事,可今儿不巧,我们掌柜的带了人与他碰面,站在门口,看样子马上要一起出去了。”
魏先生挑开二楼的竹帘子,朝下望去,只见店招旁的空地上停了一辆双辕马车,卢泉海侧着身子与马车中人对答着,又似乎犹豫了一下,马车垂下了帘子,卢泉海转身,朝他身边的人说了几句,不一会儿,伙计牵着头青驴,殷勤地把缰绳放到他手里。
马车缓缓起行,卢泉海骑驴跟在后面。
魏先生瞧到这里,赶忙招手叫两名弟子随他下楼。
动作还算敏捷,走出大门,只见卢泉海骑着青驴的背影就在前方。
因是午后申时(下午三点左右),城门将在大半个时辰后关闭,此时官道上行人往来络绎不绝,马车走得极缓,卢泉海的青驴更是不紧不慢,朝西上了三洞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