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陛下,那些士兵是无辜的!”雷吉纳德·温德索尔声嘶力竭地控诉道,他面部的每一块肌肉都在剧烈地抽搐着,显示出元帅的极度愤怒。
“莱斯科瓦公爵和梅里斯·玛拉甘滥杀无辜,应该予以制裁!我提议,立即将皇家卫兵队长梅里斯·玛拉甘革职查办,莱斯科瓦的公爵头衔也应当降级并由他的儿子奥尔德斯继承!”
“那些士兵是彻头彻尾的叛军,温德索尔元帅。”维沙克公爵的大鼻子有力地抽动着,“事到如今,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要替叛党辩解,甚至还指控诛灭叛军的功臣?”
高居于国王宝座上的瓦里安陛下在一片争吵的声音中皱起了眉头。
事情发生的时候,他正在洛丹伦的王座厅内向泰瑞纳斯国王请求经济援助,因而对真相的全貌一无所知,只能从贵族议会和军官团的只言片语中窥见一角。
老实说,他对维沙克这个肥得像头猪的酒鬼从来就没有任何好感,莱斯科瓦也总是给这位战士国王一种城府极深、神秘莫测的感觉。
但是,温德索尔和梅里斯·玛拉甘都是跟随了他很久的部下,在岁月的流逝中,二者对他的忠诚早已得到了证明。
无论如何,瓦里安都不相信自己的元帅和卫兵队长会背叛他。他们本应该亲密无间地合作,共同保卫王国的安全。可是,温德索尔元帅如今却对玛拉甘队长发出了严厉的指控,甚至还想把他逮捕下狱、革职查办......
“温德索尔元帅,我觉得你可能把事件的性质想象得过于恶劣了。”国王陛下试图缓和情绪,“我认为这件事最好就此搁置.......”
“可是国王陛下,这样如何才对得起那些死去士兵的冤魂!”温德索尔愤愤不平,接着转向了马库斯·乔纳森,“马库斯,你为什么到现在依然保持沉默?国王陛下不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作为防御部队最高指挥官,你也不知道么?
你一定要做你认为是正确的事情,马库斯。我们曾一起服役于图拉杨将军。他使我们两个成为今天的样子。
难道他看错我了么?难道你真的相信,我的目的是要破坏我们的联盟吗?难道我给我们的英雄们蒙羞了吗?”
一连串的质问让马库斯·乔纳森羞愧地低下了头,他几乎想要站到温德索尔这边来了。
他很想对温德索尔说——“我很惭愧,老朋友。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了。并不是你使传奇英雄蒙羞,而是我,是我和其他堕落的政客。他们让我们的生命中充满空洞的诺言和无尽的谎言。”
但是,乔纳森又在不经意间瞥见了莱斯科瓦公爵那暴戾的神色,他顿时把想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选择了明哲保身,继续低着头,一言不发。
“温德索尔,我觉得你现在需要好好冷静一下。”国王发话了。
“我认为最好把温德索尔元帅派到石堡前线,去指挥当地的驻军。”维沙克公爵说,“在战斗中,或许元帅才能忘却今天发生的不愉快的事情,更好地恢复理智。”
“附议。”
“附议。”
“那么,温德索尔,”瓦里安说,“正好最近奥尔德斯镇长写了封信求援,声称如果没有援军,湖畔镇就有沦陷的风险。我看,你最好就去赤脊山吧......”
温德索尔依然用不甘的神色看着他的国王,看着他的同僚马库斯·乔纳森,看着贵族议会的众人,最后深吸一口气,沉默地点点头,转身离开了王座厅。
马库斯·乔纳森在羞愧中不安地注视着元帅孤独的背影,内心纠结犹如刀割。
卡特拉娜·普瑞斯托一直在暗影中观察着王座厅内发生的一切。她今天托病没有参加讨论,因为她认为这些人的意见已经无足轻重。
在把温德索尔排挤走了以后,整个暴风城统治集团内部,除了她,还有谁是在真心为士兵考虑的?
对于龙族而言,光鲜亮丽的公爵一点都不比“无裤套汉”更加高贵——他们全都是虫子。莱斯科瓦是普瑞斯托女士的白手套,而手套脏了以后就应该丢掉。
她完全可以找一个恰当的时候指明,事情的真相,把莱斯科瓦丢出来当替罪羊,为被镇压的士兵们平反。
瓦里安·乌瑞恩可没有替士兵们平反。到时候,暴风王国的军人就会知道谁才是他们真正的朋友,谁才是值得他们效忠的对象。
暴力才是决定一切的元规则。只要她把士兵和战斗法师,这些掌握了暴力的团体笼络到自己身边,其他所有的人,包括公爵、国王和“无裤套汉”,都是
任由她宰割的对象。
到时候,军人和有战斗力的人才配成为新的“贵族”,他们的家人也会得到卡特拉娜女士仁慈的庇护,而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只配沦为贱民,任由“贵族”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