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情况就是这样。”罗宁站在安东尼达斯面前,把他们此行的所见所闻详细地进行了汇报。当然,罗宁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月溪镇之行的部分。
“吉安娜那孩子真是越来越懒散了。”安东尼达斯抱怨道,“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小任务,她居然就要回乡休息半个月。”
相比之下,弗里德里希教授简直就是劳模啊!安东尼达斯想,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只要一分配了任务,弗里德里希立刻就会保质保量地完成,从不抱怨、从不找理由推脱。
“那些术士逃到了诺森德,”安东尼达斯看着手中写满了调查记录的羊皮纸,“你准备继续追击他们?”
“是的。”罗宁说,“首席大法师阁下,对于这种大批量召唤恶魔的行为,我认为肯瑞托必须严肃对待。”
“那么祝你好运。”安东尼达斯说,“我会设法说服议会派一个战斗法师团陪同你的。”
“有劳了。”
告别安东尼达斯后,罗宁拜访了他自己的导师,克拉苏斯。
克拉苏斯正舒服地坐在自己私人书房中,再没有什么地方能比坐在这里更让他开心。
房间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虽然以他在肯瑞托的地位来说,他所能获得的房间远不止这般大小,但它很舒适。现在,所有的平面上,从书桌到小桌子到书柜顶上,都被各种摊开的书覆盖着。
相比在这里,唯一能够让他的心中如此充满欢乐的也只有在他的伴侣,红龙女王阿莱克斯塔萨身边了。他并不喜欢因为必要之事而远离她的感觉,但是没有人能比生命的缚誓者更加了解“责任”二字的意义。
这里到处散落着工具、饰品和其他的无价之物。现在,克拉苏斯正忙着在皮纸笔记上誊写一本非常古老的书卷上的内容,这书卷只要稍微处理不当就有可能碎成尘埃。
魔法暂时保存着它的状态,但是克拉苏斯是一个务实的人,他知道随着时间侵蚀和法术失效,将书中的关键元素复制一份将会是一个很好的后备。这任务本是一名学徒就可以完成的,但是克拉苏斯倾向于亲力亲为。
传来一声敲门声。“进来,”他叫道,头都没有抬起来。
“尊敬的导师,我记得红龙应该是生命的守卫。”罗宁开口道,“而红龙的领袖,女王阿莱克斯塔萨更是整个艾泽拉斯所有生灵的保护者。”
“有话直说。”克拉苏斯对罗宁的态度颇为不满。求人办事之前先吹捧一番,以让对方不好一意思拒绝,跟谁学的啊?
他克拉苏斯可没有教过罗宁这个。
“瘟疫是对生命的亵渎。作为生命的守护者,势必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灵在疾病与痛苦中死去。”
“该死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诺森德,有一场可怕的瘟疫正在蔓延。无数人都在痛苦中丧生。”罗宁严肃地说,“我希望您能亲自陪同我前去调查一番。
导师,您也不希望人们误认为红龙是一种只会喷火烧毁人类船只、邪恶而狂暴的野兽吧?”
“好吧。”克拉苏斯轻轻发出了一声悲哀的呼号。“我答应你。什么时候出发?”
以前只有他给罗宁摊派任务的份,现在怎么反过来了?
.......
阿努巴拉克和几个阴影带着詹迪斯·巴罗夫穿过一个又一个的大厅和房间,到后来詹迪斯知道自己不可能记得来时的路了。
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最后,她和阴影们终于来到位于地下深处的一处巨大洞窟,阴湿的寒气透骨而入。在洞穴的中间是一块为皑皑白雪覆盖的尖顶岩石,一圈楼梯在它周围盘旋而上。
阴魂和她开始拾级而上。詹迪斯觉得自己越走越慢,于是加快了脚步。
抬头向高高的岩石尖顶望去,她可以看到一块巨大的水晶,一块没有沾染一片雪花的水晶。它散发着让人眩晕的微弱蓝光,然而却没有“主人”的踪迹。
阴影们拉拽着詹迪斯向上攀登,这里越来越冷,她感到自己的灵魂仿佛都被冻结了,步履也开始变得踉跄。
詹迪斯急躁地抓紧自己的法师斗篷,强迫自己继续攀登,不时剧烈地喘息着。
时间流逝,一阵突如其来的冰雨让她警醒。她停在阶梯的中段,依靠着自己的法杖。空气中散发着腐臭,使人几乎没法呼吸,她不得不喘息着喊道:“求求你们,让我歇息一会儿。我太累了。”
“很累吗?”阿努巴拉克觉得好笑,“很快你就再也不会感到疲惫和困倦了。”
“我们都不能歇息,你凭什么?”阴影说,继续拖拽着詹迪斯·巴罗夫。
于是她不得不继续攀爬,高耸起双肩以应付越来越强烈的疲惫感。
詹迪斯尽力抬起头,距离那块水晶越来越近了。从这个距离望过去,它看上去好似一个凹凸不平的王座,黑影涌动其中。
她愈发感到一阵不祥,终于忍不住大叫起来。“主人究竟在哪里?”
颤抖的回声响彻整个洞窟。已然湿透了的法师斗篷把她的身躯裹得更紧,但即便如此,彻骨的寒意依然使她的双手战栗不已,几乎失去知觉。
没有回答,只有不断降下风雪冷酷地鞭挞着她的身躯。詹迪斯跌跌撞撞地朝上爬去,王座在上方泛着幽幽光泽,散发出一股无形的压迫气场,迫使她像一条走狗一样趴在地上,再也没法前进。
但阴影还在继续向上拖拽着她,把她拖到距离冰封王座只有几步之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