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棕头发”转过身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完全不知所措的她。
“你会加入正义军吗,与我们并肩去作战,简·阿波斯小姐?不,或许称你为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女士更加合适......”
“副会长先生,我......我没有敌意。”她听到自己说,“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就好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的父亲威胁到了我们人民的家园,女士。你应该明白,这样的事情只会有两种结果。”
“不是他死,就是我们灭亡。”棕色头发男人的声音慷慨激昂,“那么,你,吉安娜,普罗德摩尔,which side are you on?”
她还没有来得及回话,周遭的景象已经再次发生了变化。
现在,她置身于一处血腥的战场。到处都躺倒着被刀剑贯穿身体的农夫,以及被施工铲劈开了胸膛的海军火枪手——
那全都是些年轻的男孩。
他们素不相识,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却彼此厮杀在一起。
审讯过她的盗贼本尼·布兰科和在普罗德摩尔要塞站岗的上尉本尼迪克斯都死了。即便在死亡之后,他们的尸体仍然死
死地撕咬着对方的脖颈。
而在最引人注目的地方,有两群人正在进行最重要的战斗,它将决定残酷的命运。
一方是“棕头发”和他的同伴,另一方......吉安娜痛苦地看到,是她的父亲以及他的几名最忠诚的部下。
他们打得难解难分,海军陆战队实力更强劲,但盗贼们人多势众,前仆后继。
那么,吉安娜·普罗德摩尔,which side are you on?
which side are you on?
which side are you on?
which side are you on?
这句突然出现在耳边的话无比空灵,像圣光的庄严回响一般,严肃而反复地质问和审判着她的灵魂。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不,你知道。那空灵的声音冷酷无情地宣判,你知道什么才是对的。
是的,吉安娜绝望地想,她确实知道。
她终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然后紧紧握住手中的法杖。
接下来过了短短几秒,当她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战斗已经分出了胜负——海军上将的后背深深地嵌入着一枚巨大的冰锥,鲜血四溢。
上将在极度的痛苦中艰难地转过身,瞪大了难以置信的眼睛,最后缓缓地倒在地上。
那令人心碎的目光仿佛在述说,述说“深埋在海底的伤悲,家人背叛的罪”;
又仿佛在质问,质问“为何,为何,大海的女儿”。
“父亲!”吉安娜跪在地上,抱紧尸体痛哭,“你为什么不听我的.......”
“吉安娜,吉安娜,快醒醒!”罗宁的声音突然传来,“你的泪水把被单全都浸湿了!”
吉安娜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仍然在止不住地哭泣。
原来她还在月溪镇的旅馆内。
现在还为时尚早,战争也没有爆发,还有回旋的余地,原来一切只不过是一个可怕的噩梦。
她绝对不会让那一切发生的,吉安娜对自己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