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南海镇后,经过了七八天的跋涉,温德索尔终于找到了那个传说中无比隐蔽的山洞。
山洞又黑又狭窄,长期光明正大生活在阳光下的元帅一时间还有点难以适应这样的环境,视野顿时变得一片模糊,以至于他甚至没有发现洞口附近“狡诈仪式”的箱子。
“你是干什么的?”不知不觉间,已经有一把匕首悄悄地架在了温德索尔的脖子上,元帅顿时直冒冷汗。
单凭直觉,温德索尔可以断定,对方一定还有许多手下潜伏在暗处,硬来自己绝对不是对手。他还没有完成自己的使命,至少暂时还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你这家伙还挺狡猾。”见温德索尔没有回应,阴影中的刺客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后,便自顾自地言语了起来,“曾经有无数贪婪的盗贼,见到了洞口的箱子,便被发财的迷梦糊弄得走不动路了,以为里面藏有什么财宝,结果丢掉了自己的性命。”
他究竟在说什么?困惑的温德索尔只好试探性地问:“请问你们是拉文霍德的人吗?对不起,我并没有发现什么箱子。”
“只有心中信念无比坚定的人才会不受外物的影响,因为他的心中有着一个无比清晰的目标,他看不到和这个目标无关的其他事物。”刺客玩味地说,“你和那些图财的盗贼不一样。那么,身怀特殊使命的外来者,你来到拉文霍德,究竟有什么盘算?”
“我是暴风城的元帅。”温德索尔急忙说,“我来这里是希望你们能——”
“能前往暴风城帮助你的国王?”刺客突然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轻笑,让温德索尔头皮发麻。“我说,你们这些杂种,能不能换一个新鲜的说辞?”
这下双方的对话完全不在同一个频道了。
温德索尔知道,在兽人战争中,联盟的情报工作总是领先部落一步,作出各种精彩的部署,就连部落攻打奎尔萨拉斯、经过奥特兰克直取洛丹伦这种新战略举措也能在较短的时间内被联盟知悉,这里面离不开刺客联盟的帮助。
那时他还只是洛萨爵士直属的一个亲卫士兵,被爵士教导要对拉文霍德保持尊敬。
这里面肯定出了什么问题。
“对不起,先生,我真的是暴风城的元帅。这是我的元帅领章。”
“够了,愚蠢的辛迪加匪徒,你以为我们拉文霍德会相信你的鬼话吗?”法拉德大骂道,“据我所知,军情七处本身就是一个强大的情报组织。一个暴风城的元帅,不向本国的组织求助,却跨过大海、越过高山,不远万里来到希尔斯布莱德寻找拉文霍德?指望用这种谎言欺骗我们,你是不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此言一出,法拉德手下的刺客们当时就忍不住大笑起来。
“这很好笑吗?”乔拉齐公爵终于从阴影中缓缓现身,他身着一件优雅的晚礼服,戴着高筒绅士帽,还握着一柄纯黑的手杖,话语中的冰冷意味让众盗贼不寒而栗,欢声笑语也戛然而止。
“一周之前,那两个自称达拉然法师的冒牌货来到这里,提出希望拉文霍德帮助联盟对付新部落之时,法拉德就提醒过我,巫医盗贼工匠之人,法师不齿,自认高贵的肯瑞托巫师绝对不会主动俯下身子来请求他们瞧不起的人帮助。”
“但那时我没有理会他的警告,而是准备遵循历史传统,在任何必要的时刻给予联盟帮助。于是,我们热情地招待了那两个‘肯瑞托法师’。结果我们得到的是什么?”
“是尸体,同伴们的尸体,公爵大人。”不知在哪个角落里,一个刺客小声说。
“那帮该死的辛迪加,”乔拉齐·拉文霍德握紧了拳头,一字一句地说,“趁着夜色,突袭了我们的庄园。多亏法拉德先生早有准备,不然......”
“奥里登·匹诺瑞德那个混蛋一定是得到了阴谋家的指点。”法拉德说,“以前那个饭桶一般的奥特兰克王子可想不出这种主意。”
等等,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对此深表遗憾,阁下。”温德索尔微微低头,“但是我叫做雷吉纳德·温德索尔,的确是暴风城的元帅,和辛迪加没有任何关系,这是我的身份证明。我来此是希望能得到你们的帮助,去指证一个叫做亚当斯......”
“身份证明没有任何意义。”法拉德提醒到,“我们不能确定这个雷吉纳德·温德索尔有没有像那两个叫做‘罗宁’和‘吉米多维奇·弗里德里希’的糊涂蛋法师一样被辛迪加偷走自己的证件。”
“所以我们必须先对你进行临时羁押。”乔拉齐公爵赞同道,“直到
我们的人手确认你的真实身份。”
“我对此表示同情和理解。”温德索尔说,但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等等,这个过程要持续多久?”
“大概十天吧。”
“不,没有那么多时间了!”温德索尔绝望地说,“你们必须先相信我,跟着我一起到暴风城去揭穿那个骗子的真面目——”
“然后在前往港口的路上,再被辛迪加伏击一次?”法拉德不怀好意地诘问,接着转向拉文霍德的喽啰们,“把这个家伙关起来,千万别让他跑了!”
......
时值黑暗之门十七年三月。
这次暴风城王座厅的御前会议,气氛无比沉重。
“有温德索尔元帅的消息了吗?”瓦里安国王的仪容有点颓丧,毕竟温德索尔元帅、伯瓦尔大公爵、卡特琳娜女伯爵都是他的左膀右臂,在军事、经济、内政等各方面帮助他有条不紊地治理国家。
“根据北方来的消息,陛下,”恐惧魔王迪瑟洛克假扮而成梅里斯·玛拉甘毕恭毕敬地汇报道:“您的好友阿尔萨斯王子已经派出了一些皇家密探前去寻找,但到目前为止一无所获。”
“洛丹伦的皇家密探就是一帮废物,他们什么也干不成的。”剃刀雷吉克说,“陛下,如果您首肯的话,我可以带着军情七处的弟兄们......”
地精们都有打压同行、抬高自己身价的倾向,显然这位军情七处的二当家、临时首脑也不例外。
不过这次他倒没有说错,洛丹伦皇家密探确实是一帮废物。
否则,原本的历史中不至于诅咒教派都发展了两三年、已经形成了燎原之势,泰瑞纳斯国王却依然对此一无所知,甚至还要靠儿子和准儿媳去摸清情况。
“不,你们有更重要的使命。”瓦里安否决了这个提议,“肖尔大师在那场艾尔文大火中神秘失踪了,我记得当时他是准备去消灭范克里夫的。这场大火很有可能就是范克里夫搞的鬼。
而且温德索尔元帅还传回来一个重要的消息,据说那些曾经被击败的恶魔又在蠢蠢欲动了,它们可能会再次唆使更多的仆从,入侵我们的世界。下一次入侵的起点毫无疑问仍旧是黑暗之门,所以你也需要加强对那里的监视。
军情七处现在人手不多了,你必须要把刺客们都用在最需要的地方。”
国王的身子缩了一下,他真的很讨厌办公室、开会的工作,尤其是这种充满浮夸与废话的日子。
他宁愿去做一个最适合战士做的工作——例如袭击一只巨龙的巢穴,或是在恶魔、兽人海中大力砍杀,而不是处理这些恼人事务。后者比起前者,对人的健康危害更大。
“如您所愿,陛下。”
“还有范克里夫。”伯瓦尔·弗塔根眉头紧蹙,显然这个曾经的工会领袖已经成为了一个难缠的敌人。“根据我们所掌握的消息,如今他正盘踞在月溪镇,和埃尔加丁相勾结,收买西部荒野的民心,策划着难以想象的阴谋。我提议,我们应该尽快出兵彻底铲除这伙匪徒,事不宜迟。”